我叫梓,在一家外资企业当秘书。有一份很好的收入对一个女人而言应该是不什么都重要的吧。起码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上,在物质条件上可以自给自足。
我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吃饭,上班,应酬,网上聊天。循规蹈矩地过着每一天,仿佛已经麻木了。身心开始虚空。
我从来就不肆意放纵自己,所以一切都平平静静。
但是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不是吗。再怎么单纯的心也会有出轨的一天。
那是一个霓虹灯十分绚烂的夜晚。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喧哗的。
我在一间最靠近大马路的咖啡厅坐下。边喝咖啡,边对外面发呆(其实发呆也成为了我每天的习惯)。
自己特别喜欢夜晚,尤其喜欢从远处眺望街灯。昏黄的,若即若离的感觉。街道上的人有双数,也有单数。双数的人脸上的笑容有多甜,单数的人行色匆匆。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他们为了所谓的掩饰而到处找乐子。
我想守着属于自己的这份宁静,尽管有时候挥霍日子,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担当起所有堕落的能力。
我想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也许会静静的喝我的咖啡,静静的观察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的夜生活是如何的过,然后发现自己与他们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他很安静的出现在我面前。在我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我的思绪开始游离。心底有点不安。可是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给我的压力,还是我的神经太紧张。反正我已经有想逃的冲动。我还在想我能用多少时间逃出这个让窒息的地方,也许最直接方法就是撞破这面玻璃。
但这也是最傻的方法。因为实在找不到自己要逃的原因,就这样拿自己的肉身去撞玻璃,有点冤枉。
“你…一个人吗,小姐?”
“我可以坐下吗?”
他的声音很温和,语气也很有礼貌,还有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我冷凝着脸,毫无表情的看着他。其实骨子里是倔强。因为我一向都不是容易妥协的人,给别人过多的妥协,并不代表自己有多仁慈有多伟大。对于这点,我承认自己很吝啬。
他也是个懂得退让的男人,听到我这么说,他还可以微笑,而且笑起来眼睛特别明亮。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认男人就有男人该有的风度,而女人却做不到。
“如果真不可以,那我就离开。”
我看着他,他也等着我的回应。两个人一起沉默。
我敛下眼眸,自个儿笑了笑,也回之以微笑。
“反正我已经打算离开了,一起,不介意吧!?”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拉着他的手走出咖啡厅。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有如此转变,我却庆幸他没有问。
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跟着感觉走的人。可是感觉很残忍,有时候会制造假象,蒙骗所有人。甚至当事人。
我的手很冰冷,他的手比我的还要冷。尽管现在已经是夏天。有人说过,一个人如果打从心里冷淡,再多的温存也不会有所改变。
可是他的气息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让我的心开始慢慢靠岸。但没有人知道这一次的停泊能持续多久。算了吧,没有答案的问题再多想也是无谓。
我第一次对一个男人顺从,让他牵着我的手过马路,走过大街小巷。
他很温柔地纵容我,被这样的男人宠着可以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多么的圣洁,只是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身心都收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不愿意被任何人窥探。
可是在这个堕落的夜晚,性与爱本来就无法沟通。有的人可以有性却不谈爱,而真正只讲爱的人在这个世界几乎绝迹了。就像物质与精神,在现实世界当中本就应该共存的。因为主宰生活的是人,他们贪婪,自私,颓废,现实。
我也是这样的生物,所以有时候想掩饰清高也办不到。所以我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他。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也没有情人之间的甜。
不疼,可我却流泪了。
“很疼吗?”
“不,没有想象中的疼。”我微笑着对他说。
“是吗?”
他低头吻去了我的眼泪,便走进了浴室,没有回头。
我还是僵持着身体,全身冰冷,掀开被单一看,暗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床单上开出一朵鬼魅的花。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我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心里开始慌,身体在抖。眼睛死盯着那摊血迹。
“还是疼吗?”
我摇了摇头,“不疼,真的。”
他抱起我,动作很轻。
“不疼就好,我帮你弄好热水了,去洗个澡。那个…我来处理。”
“嗯”,我柔顺的把头埋进他胸膛,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感觉到他把我放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然后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浴室,我才鼓起勇气睁开眼。
原来他的浴室的墙是白花花一片,像是纯洁,其实很容易破碎,呵呵。
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的累以至于睡着了,是冷掉的水和他的叫喊声把我在梦中拉回来。
我依然是睡眼惺忪,还是处于朦胧状态。
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笨手笨脚的,竟然在跨出浴缸的时候滑了一跤,腿被瓷片割了好长的一道血痕。我想今天真是出门不利啊,总是流血。
我笑了笑,就穿上衣服,走出去。
“我没事。不用担心。”
不知道这句话是该说给他听还是应该安慰自己。
“我可不想我家出现血案。”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放心,谁也不会让你负责。”我带着挑衅的口吻说。
他出去了,又进来了,手里拿着纱布。
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再一次被他打败。对于这么个温暖的人,我使不出倔强。一个身心冰冷的人总是会向热源靠近。我想飞蛾不顾一切扑火也是这个原因吧。
也许大家都累了,我们都躺下了。
我睡在左侧,他睡在右侧。
我把头偏向另一边,不知道他此刻是否也侧向另外一边,与我背对背。
我不想探究,反正终究要散的,反正明天我还是要离开。或许明天以后彼此也不再见面,不再想念。各自归各自,依然是错身的陌生人。
一大清早,我就醒了。一转身就看到他的正面,孩子气的脸,我想他一定睡的很安稳,因为读得出他脸上有浅浅的笑容。
就在起来的时候,发现手很暖和,一低头,发现他正握着我的手。一股忧伤涌上心头,害怕把他弄醒,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掰开他的手。
手心的暖气还没有散去,一直暖到我心里面。原来他的手不是冰冷的。
我对着他的睡脸笑了笑,梳洗干净以后就离开了。
外面的阳光依然灿烂。
我还是一个人,吃饭,上班,应酬,网上聊天。
偶尔在路上,会遇见曾经熟悉的面孔,暖暖的笑容,明亮的眼睛。
然后手心就会变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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