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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的青春(共200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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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爆米花

只看该作者 130楼 发表于: 2006-05-01
第八十五章 门墙
  师父!”徐三托地跪落尘埃,几欲激动得热泪盈眶,“你收下弟子吧!”

  “切!”老道极为不屑地上下打量了徐三一会,撇撇嘴说道,“你的资质不适合学老道的技艺,你知道老道我最擅长的武艺是什么吗?”

  “杀人的武功!”徐三想也不想,便极为肯定地答道。

  “错了!”老道却是大摇其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武功自然是用来杀人的,但杀人是要分种类的,对象因为男人女人之别而分为两大类十小类,想知道吗?”

  “杀人还分类的?”徐三愕然地抬起头,忽然觉得艳阳下的老道,那原本慈祥的仙风道骨也变得诡秘起来。

  “白痴!”老道极为不客气地骂了徐三一句,才摇头晃脑地说道:“所谓杀,从字面意义上来说,就是抹去别人的生命!也就是说消灭别人生存的权利!按照结果来分,便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呢自然是彻底将对方从肉体上抹去也就是真正的杀死!世间绝大多数武功便是属于此类,而这大类里面呢又可以分为格杀、毒杀、暗杀以及近代出现的枪杀!不外乎因手段而别。

  那么另外一大类呢,自然不是真正地将对手杀死,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从精神上将对方杀死,使之屈从于己!老道的武学便是属于此类,据老道所知,现在残存世间的属于此类的武艺已经仅存六种,便是所谓六小类了!本门的龙吸大法、少林寺的金刚宝杵、以及武当的不动心法,那是专门适合男人杀死女人的武学,另外十万大山极乐教的极乐心法那是专门供女人来杀男人的!其它的,如西藏密宗的欢喜禅则比较特别,男女皆宜,西方的魔术又是另外一类,猎杀对象竟然男女老少皆可!”

  徐三听得是云里雾里,甚至怀疑这老道是否得了妄想症?怎么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诸如龙吸大法、少林武当以及极乐教之类的,难不成现实当中还真会有的吗?而魔术什么时候又成了杀人的武功了?真是无稽之谈哦!

  老道何等眼力!只是瞧瞧徐三此时的眼神便自知晓这小伙子根本就不曾相信他方才所说!左右瞧瞧,四下里一片安静。

  老道忽然凌空翻腾而起,有如一只轻捷的猿猴,忽地就从地上窜到了路旁一颗秀竹之上,离地足有两人之高!寒冷的山风吹过,吃重的秀竹便微微有些弯曲。然后徐三便吃惊地看到那粗愈碗口的竹子忽然在一阵啪啪声中自老道手掌所捏处碎裂了!

  这瞧上去山风一吹便会倒下的老道竟然能够一跃这般高!竟然还能够单手捏裂竹子!这需要怎样的力气?果然是高手!

  徐三马上又将方才得出的老道是失心疯的结论推翻了!真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还真走了宏运了!竟然真的遇上了这般厉害的一个人物,想来应该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了罢?

  “怎么样?小伙子,老道所说的你信是不信啊?”老道一个倒栽葱自碎裂的秀竹上翻下身来,轻飘飘地落在徐三面前,身后,竹子轰然而倒,扬起一地尘灰……

  “信信信……”徐三使劲地点着脑袋,活似一只抢米吃的鸡!

  “弟子求师父收录门下!弟子求师父收录门下。”

  老道却是依然摇了摇头,说道:“你我能够在这衡山之上相遇,也算是一番缘分,但老道的武学确实不适合于你,方才老道也对你说过了,本门武学是以后一种杀人也就是精神杀人为修练目标的,不是你所需要的那种肉体杀人学!不过,老道会帮你引见一位更加厉害的人物,他的武功堪称是肉体杀人学里的极致!尤其是对于你这种半截子学习的人,非常利于速成!”

  啊……

  徐三听得颇为惊讶,但既入宝山又岂有空回之理,当下依然不肯起身,撒赖般地说道:“弟子肉体杀人要学,精神杀人也要学!还望师父成全则个。”

  “臭小子,你倒是贪心不小嘛!”老道斜着眼扫视着徐三,不阴不阳地说道,“你知道本门的心法叫龙吸大法,所以死缠着老道想学习对不对?哼哼,别以为老道不晓得你的如意算盘,哼,如果让你学了去欺侮良家妇女怎么办?岂非糟糕之极?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教。”

  龙吸大法?欺侮良家妇女?

  徐三听得又是一愣,然后忽然间便想起了武侠小说中所说的采阴补阳,顿时心下一动!眼前这道貌岸然的老道竟然还是个采花淫道哇!瞧他瘦骨伶仃的样子,行不行啊?想来这法门也是虚有其名,才会这般掏空了身子罢。

  老道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徐三的这种眼神让他有些浑身有如针刺!此道生平最忌的便是被人看轻!不由拉下了脸,叱道:“看什么看,你道爷爷虽然身子是瘦了些,但有的地方可不瘦!所谓瘦而精,讲的就是像我这般的境界了!哼,别瞧你小子腰圆膀粗的,比起枪法来,只怕你小子还差得远呢,怎样?是不是下山找家妓女试一试?”

  “别!还是不要了!”徐三吓得急忙摇手制止,说,“弟子相信道长厉害之极,不过,既然道长不愿收弟子,那弟子就不勉强了!道长还是帮弟子引见那厉害之极的人物罢。”

  老道立时被气了个吹胡子瞪眼,便是傻瓜也能够看出来徐三是极为不信老道在那方面的功夫!这让自命精神杀人大法大宗师的老道如何能够承受?

  “也!你小子还真不信哪!哼,说不得道爷还非要教教你才成了!”

  “不要,还是不要了!”徐三双手一个劲地乱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这神功厉害得紧,弟子愚笨学不得的,嘿嘿,学不得的!嘿嘿……”

  “嘿嘿个屁!”老道却是拂袖转身就走,冷冷地抛下一句,“这龙吸大法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想拜那厉害人物为师,你就乖乖地也拜我为师!哼,多少人想求老道,都没那福分呢,你小子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哪壶不堪提哪壶……”

  徐三听得是又惊又怕,有心扔了那米袋逃跑下山,却又舍弃不了这学武的诱惑!末了,心衬,纵然变得这般瘦骨伶仃,只要能打也是划算!豁出去了,日!下了决心的徐三急忙扛起米袋,屁颠屁颠地跟着老道冉冉消失在衡山蜿蜒的山道之上……

  中南工大校医院。

  下班的冷艳刚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便嘎然停在了台阶下面。

  冷艳微微一怔愣之际,车门倏然打开,一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高大青年已经钻出了车门,虽然不是十分的帅气,但浓眉星目配以坚毅阳刚的国字脸,自有一股洒脱不凡的气势。

  高大青年紧紧地盯着冷艳,原本冷峻的脸庞上终于绽开了会心的微笑,灼人的热芒自虎目里烈火般燃烧起来……

  冷艳从未见过这般大胆无礼的男子,也从未见过这般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忽然间便有些心慌意乱,螓首微微一偏避开了男子的目光。

  男子便微微弯了一下嘴角,说不出的自信洒脱!整了整一丝皱折也没有的纯黑色西服,又扰了扰整齐的黑发(梁家伟的臭屁样子),男子发出一阵爽朗之极的大笑。

  “哈哈……早就听说冷爷爷有一孙女,温柔大方、美貌过人!我常言人言不可信,今日一见,方觉别人形容的尚不足十一啊!在下,李世勋,十分荣幸能和冷小姐共进晚餐!”男子说完,便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肃手做了个请姿。

  冷艳听得峨眉轻蹙,这男子可真是自大得可以,好像全世界便只有他一个男人似的!竟似吃定了自己会应邀而去!

  原来他就是李世勋,爷爷口中的北大高材生!那个人才学问皆属一流的不凡人物!

  也不过如此嘛!除了多些自以为是的神气,比起小三来那是差太远了!虽然也有小三般高大,但远远没有小三强壮,便是那国字脸也是没有小三的目字脸来得顺眼有魅力得多!眼神那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冷艳在打量李世勋的时候,李世勋也同样在打量冷艳!虽然冷艳秀目的眼神竟然微微透出些鄙弃,让他感到十分的不习惯,但所谓美色当前人智昏!他还是相信,凭着自己的人材学问以及显赫的家世,定然是能够轻易地赢得美人的芳心的!

  想想之前的那么多佳人,浑身带刺的那也不止十个八个了,自己还不是照样轻松地手到擒来!哼哼,越是有刺才越有味了!想到这里,莫名的神采便忽然自李世勋的虎目里暴射出来……

  冷艳犹豫着,踯躅着……秀目更是频频地朝着医院大门外的来路直瞧。今天是周末,按照约定徐三应该会来见她的!但她刚才打电话过去时,却是根本无人接听!这该死的小三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替自己解围呢?

  “冷小姐可是在等人么?”李世勋的虎目里冷芒一闪而逝。

  冷艳便忽然间吃了一惊,这才想起这李世勋可是省人大新任主任李志龙的孙子,自己找小三解围岂非替他惹上天大麻烦?

  黯然在心底叹息一声,有些意兴索然地说道:“没……没有。”

  “那么,冷小姐,请吧。”李世勋再度肃了肃手,冷艳无奈,只得款款走落台阶,娇躯一拧进了红色法拉利。

  李世勋便意气风发地再度整了整西服,理了理光亮的头发,自另一面打开车门……不一会,红色的车影便逐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李世勋的法拉利跑车最终停在了长沙市规格最高的香格里拉大饭店的门口,李世勋先行下车,殷勤地亲自替冷艳打开了车门,然后牵住冷艳极不情愿地递出来一只柔荑,将冷艳扶了出来,然后竟然便是顺势搂住了冷艳的柳腰,瞧那动作竟然是天衣无缝自然至极!

  冷艳的秀眉便轻轻一蹙,眼见侍应生已经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便也不为己甚只得顺了李世勋,在他的半拥半抱下进了饭店,李世勋的浓眉便扬了一下,神色间的得意之色愈浓!心下的自信便也再度增添三分,看来这娇艳异常的冷大小姐根本就还没有学会拒绝啊,呵呵,看来根本就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便可以搞定了……

  阳期卫搀着胡雁萍也自另一辆黑色跑车里钻了出来!一副宽大的墨镜遮去了新任的市局代局长大半张脸!若非刻意接近辩认,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竟然便是阳期卫。

  胡雁萍忽然对着先他们一步进入香格里拉的李世勋和冷艳呶了呶嘴,凑到阳期卫耳边,轻声说道:“瞧见没有?那个女的便是冷寒天的大孙女!当年湘雅医学院的校花儿呢!而且更为难得是掌握了一手高深的医术!目前在中南工大校医院上班,结过一次婚,老公新婚之后不久便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所以为人冷若冰霜不假词色,不想竟然有人能够采得这朵青春寡妇花!”

  阳期卫却是哼哼了一声,冷声道:“那男的我认识,是刚刚上任人大主任李志龙的孙子!毕业于北京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目前应该在湖南电视台上班,据说在业务上很有一手,所主持的节目也大有起色!不过,这小子也整个一花花公子,最是见不得漂亮女人!”

  胡雁萍的脸色忽然微微一变,有些低沉地道:“看来,这是冷寒天与李志龙之间的政治联姻啊!如果成功,他们的势力将愈发稳固,对你今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嗯!”阳期卫重重地点了点头,狠声道,“绝对不能让他们联姻成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破坏之!”

  胡雁萍却是忽然间秀目一转,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这是一次让你接近冷家的契机也说不准……只要我们设计得当!我看,你最好是派人暗中摸摸冷艳最近的底细!说不定能够有机可趁呢!”
离线爆米花

只看该作者 131楼 发表于: 2006-05-01
第八十六章 竟然同门
  小子,你给我机灵些!”老道领着徐三来到一所破观之前,回头向徐三说道,“里面那老东西功夫可高强得紧,老道不是对手!脾气也臭得紧,一个不小心弄得你少条胳脯腿儿也属平常,记得去年,他就将一个死皮赖脸想学武的小伙子拧断了大腿呢。”

  徐三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厉鬼形象,急忙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些武林中人的厉害他是已经见识过了,脾气看来也确实臭得紧,还是小心为上,没得武功没学到却落个残废那才叫冤呢。

  进了破道观,里面是一目了然,左右各一间厢房还算完好,天井里却已是杂草横生,长久没人打理过了。

  一个衣衫破烂不堪、蓬头垢面的老头便躺在西厢房前的台阶下睡觉,大冷的天,身子已经缩成了一团,还索索发抖!显是寒冷至极。

  徐三忽然觉得这熟睡的样子好似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倒也想不起来了,不过,看见这样一位年迈的老乞丐在寒风中冻得发抖心下却是极为不忍。便急忙脱了身上的大衣,上前想披在老乞丐身上。

  老道正忙着将米袋搬进东厢房,忽见徐三竟然将大衣向老乞丐的身上盖去,不由吃了一惊大叫道:“使不得。”然后便闭上了双目,显是不忍卒睹接下来会发生的惨事。

  但老道等了半天也不闻预想中的重物跌地声,倒是只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噫”。

  睁开眼来,只见老乞丐已经单掌捏住了徐三的喉笼,满脸惊异地打量着徐三,而徐三则已经蹩得满脸通红,手舞中蹈却就是摆脱不了老乞丐的掌握。

  “放手,放手!快放手,老东西,这是我刚收的徒儿呢,杀不得,杀不得的。”老道着急地奔着两人跟前,却是不敢动手去解救徐三,显是对老乞丐颇为忌惮。

  老乞丐便冷哼了一声,抖手将徐三扔到了天井里,还好天井里杂草丛生倒也不至跌坏了哪里。

  咳嗽了半天,徐三始才缓过气来,不由腾地爬起身来,指着老乞丐骂道:“你这老……人,好生没有道理,我瞧你冷得直打哆嗦,好心替你加件衣服,竟然这般对我,这般……”

  忽然间,徐三便愣愣地再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老乞丐竟然是如此厉害,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自己这七尺强壮青年!这……是自己太垃圾了呢?还是衡山的老人都这般厉害的?便是一个躺在台阶上没地方睡的乞丐都是这般厉害!?

  老乞丐忽然睁开狭长的细目,冷电似的目光盯了一眼徐三,徐三便顿时倒吸了口凉气退下一步,再不敢正视老丐的凌厉眼神。

  “小子,我问你,你可是在中南工大念书?”

  徐三吃了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老乞,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惶然说道:“这……你连这也可以知道?”

  “你可曾记得,有个暴雨的夜晚,在工大校门内,你曾经扔了几张百元大钞在一名乞丐身上?”

  暴雨的夜晚?

  陡然间徐三便浑身一震,脑海里便再度浮现出那个暴雨倾盘的夜晚来,许多事便是在那个夜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徐三又如何能够忘记?只怕是这辈子到了老死那一天,他也不会将那个暴雨的夜晚忘记罢。

  “你是……”

  老丐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那个老乞丐,总算你我还有点缘份,现在既然你找上门来了,说不得我也只好收你为徒了!说吧,你想学什么武艺?”

  想学什么武功?

  徐三愕了一愕,自己想学什么武功呢?瞧着眼前这洪七公的形象,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金庸大师笔下的降龙十八掌来,顿时便脱口而出道:“降龙十八掌!还有打狗棒法!”

  “降龙十八掌?打狗棒?”老乞丐愕然以对,喃喃自语,“那是什么厉害武学?老乞丐怎么就不曾听说过?”

  一边的老道却是忍俊不禁,呵呵大笑起来,指着徐三说道:“小伙子,你敢莫是武侠小说瞧多了罢?竟然将书上的东西拿来让人教你,呵呵,便是老东西能力再大,也不可能瞬间自创两套武功来教你吧,呵呵呵,笑死我了。”

  徐三闻言也不由臊得满脸通红,这才想起毕竟是在现实中,不是处在武侠小说中的江湖里面,那么诸如郭靖大侠以及降龙十八掌之类的自然是不存在的了。

  “小伙子,老东西问的是你想学格杀、暗杀、毒杀以及枪杀中的哪一种?可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什么一指禅、金钟罩或者鹰爪功,那都是骗人的江湖把式,顶不得屁用的。”

  “那个……”徐三愈发害臊,有些讪讪地问道,“什么叫做格杀?与毒杀、暗杀以及枪杀的区别又是什么呢?”

  “蠢!”老乞丐冷冷地叱了一声,答道,“所谓格杀,那自然是堂堂正正地与人交手致胜!毒杀那自然靠的是毒药的辅助去杀人了!暗杀则讲究的是不露声色,自暗中杀出一击致人于死地!枪杀就不必我多说了罢?你到底想学哪一种?”

  徐三黑眸里泛起一丝贪婪的神色,有些嗫嚅地说道:“那我能不能够……能不能够全部都学呢?”

  老乞丐便冷冷地盯着徐三瞧,便是老道也带些惊异地瞧着徐三,这让徐三颇有些忐忑不安!一颗心便怦怦地狂跳起来,不会是触到了什么禁忌吧?想起武侠小说里那些江湖人物的处理手段,不由感到颈后冷唆唆的!若是这两位“高手”要置他于死地,那当真的是易如反掌呢。

  就在徐三胡思乱想的时候,老乞丐已经冷冷地说道:“只要你有那份耐力和充足的时间,也未尝不可!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能够撑到学完四种杀人方式的最后时刻!那好,现在你给我练习第一步,杀意!如果你连最基本的杀意都不具备的话,那根本就不要尝试学习杀人的武学!明天早上,我要在台阶上见到五十只老鼠的尾巴!”

  老乞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西厢房,又重重地掩上了破旧不堪的柴门!

  “什么?五十只老鼠尾巴!”一时间,徐三只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个晚上要逮住五十只老鼠,那怎么可能?便是长了夜视眼的猫头鹰只怕也是力有未逮吧。

  一边的老道便摇着头叹息道:“小伙子,哦,现在应该叫徒儿了!徒儿,你那老东西师父馋瘾上来了,想吃老鼠尾巴肉,自然是让你这个做徒弟的代劳了!呵呵,快去快去,去迟了可就捉不够五十只了,那可是要被重罚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人力是根本办不到的啊!”徐三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老道却是淡然一笑,若有所指地说道:“其实,大凡世上俗务,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只要你用心去想了,也便能够做到了,不是吗?呵呵,说起来,十年前有个小姑娘,哦,那应该是你的师姐了,她可是一个晚上便抓了整整六十七只老鼠呢!”

  “六十七只!?”徐三的眼睛瞬时瞪得比牛眼还大,“那是人吗?猫头鹰转世的吧?”

  这时间的徐三只顾着惊愕于未尝谋面师姐的能力,不曾想这猫头鹰之说竟是被老道无意间说了出去,在不久的将来竟然为徐三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灾难”。

  眼看着道观的破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徐三抬头望望日趋黑暗的天色,却是漫无头绪!这五十只老鼠说多不多,但要在一个晚上凑足却是难之又难哪!除非能够下山去收购!但想起山路的遥远,徐三只得叹口气摇了摇头,这根本就只能想想罢了。

  看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一路低着头,不知不觉徐三便来到了一片竹林,冰冷的山风将竹林吹得沙沙响,隐隐有股阴森森的味道,徐三便忍不住打了寒噤,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夜,自己真的要在外面呆一个晚上吗?

  河西,某阴暗的胡同。

  风骚妖冶的黑蝴蝶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围在死胡同里难以动弹的斧头帮残余八人!自然,更多的目光便是落在了长得还算英俊白净的许文章的脸上身上,美目里的挑逗之色是如此直接而又勾魂。

  “怎么样?小帅哥!这里应该是你做主了吧?”黑蝴蝶娇慵地伸了个懒腰,虽然穿着裘皮大衣,但鼓腾腾的酥胸还是致命地吸引着所有男人的视线,自然也包括她手下的目光。

  许文章的眼色忽然闪动了一下,趁着黑蝶派众人的目光留恋在他们女龙头胸脯上的时候,弹身而起,发动了突然袭击。

  只见许文章双腿微微一曲,猛然发力一弹,整个人便已经凌空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右脚猛地前伸,直踹靠得最近的那名黑蝶派匪徒的面门!

  于思巨汉熊幡虽然倾心于黑蝴蝶的美色,反应倒也不慢,许文章刚刚腾空而起,他便也虎吼一声,身子已经如利箭一般前突,一支硕大的铁拳直取黑蝴蝶高耸的酥胸……

  噗!一声轻响,许文章只觉自己的脚底陡地一麻,凭着撞击的力度,他便知道那家伙的鼻梁面门算是开花了!落地正欲再施杀手,一股冰冷的寒意自身体左侧袭来!正欲躲闪,竟然没有躲闪过去,然后骤感肋下一麻,绞心的疼痛便瞬即侵袭了全身上下,浑身再不能动弹分毫,竟似一段失去了生命的木头般一头栽倒在地。

  在落地之前,许文章仿佛瞧见于思巨汉熊幡早已经先他一步横倒在地了。

  未曾动手的六名斧头帮小喽罗惊恐之极地看到,他们一贯敬佩的文哥和幡哥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倒在了这看上去只是风骚入骨的妇人脚下!怔愣间忽然接触到这可怕女人冰冷的眼神,顿时便噤如寒蝉,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们给我听好了!”黑蝴蝶重重地一脚踢在熊幡的臀部,竟然将他硕大的身躯踢得远远飞出去数米之远!让人不得不惊叹,那似乎仅供男人抚摸赏玩的美腿竟然具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三天后等你们答复!如果到时候再不加入蝴蝶派,哼哼,我黑蝴蝶下手可就不再留情了!我们走!”

  黑蝴蝶说完,狠狠地一甩裘皮大衣,下摆便高高地扬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来,便是大腿根部那浑圆硕大的臀部也隐然可见!但斧头帮的六名成员却是心下再无一丝绮念,充盈脑际唯有那女人临去时抛下的冰冷话语,还有……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文哥和幡哥……

  山风越来越寒冷了,丢失了大衣的徐三几乎已经冻得直打哆嗦了!清冷的一弯下弦月冉冉自群峰中升起,洒下几缕若有若无的毫光,虽不致温暖人心却也好歹隐约可以见物了。

  缓步走出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徐三却是陡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竟然是一片连绵不绝的乱葬岗!那七倒八歪的坟莹密密麻麻地,在幽暗的月光下一直延伸至暗黑的群山深处……

  饶是徐三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不禁心里打鼓!他虽然坚信这世上绝不可能存在诸如鬼魂之类的东西,但让他一个人大冷天,大黑夜里处身在一片乱葬岗里,却仍感毛骨悚然。莫名的冷意瞬间便自心际升起,徐三感到自己的头皮在发麻,便是天上这幽幽的下弦月也忽然间变得阴森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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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2楼 发表于: 2006-05-01
第八十七章 杀意
  一只夜鹰突然扑翅着自徐三脚畔飞起,阴森森的夜色里,刺耳的鸣叫声带来了几分森森鬼气!徐三的心便极不争气地咚地剧跳了一下,人也几乎惊得失声大叫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徐三几乎忍不住想要转身往回逃跑了,但他终是没有逃跑!而如果他逃跑了,那么也就再不会有将来的徐三了。

  改变这一切的仅仅是因为一块石头,正当徐三心惊胆颤的时候,脚下一磕竟是向前摔了个狗吃屎,额头便狠狠地撞在一方粗石堆起的墓碑上。瞬息间,钻心的疼痛袭来,徐三哎哟了一声,急忙伸手一摸额角然后借着月色一瞧,还好,没有出血!

  日!徐三坐起身来,一边揉着剧痛无比的额角,一边回身找到那方磕了他一下的石头,使了劲地拔出来,然后又重重地扔了出去,远远地便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

  做完这一切的徐三长长地呼了口气,仿佛报了仇似的,额角便也没有那么的痛了。耳际便隐隐地听到了一声尖细的鸣叫声,似乎是……似乎是老鼠的叫声呢!

  一阵莫名的惊喜自徐三心底升起,这里有老鼠!真的有老鼠!

  仿佛发现了稀世奇珍般,徐三急忙伏下身来,将自己的脑袋凑向地面,鼠鸣声便愈发地清晰起来,竟似乎是自那拔起石头后所留下的窟窿里传出来的。

  徐三便手脚并用,急忙爬前几步,将脑袋凑到了那窟窿上方,然后,一股浓烈无比的尸臭便狂猛地冲入他的鼻际,才只闻了一下,徐三便猛地直起身来,然后又迅疾地倒向另一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竟是趴在地下哇哇大呕起来……

  几乎哇光了胃里的任何隔夜饭,徐三才能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用力地以手在鼻前扇扇,那浓烈的臭味似乎炽烈依旧,胃部一阵痉变,竟是隐隐又要开呕了!急忙长长地深吸了口气,徐三才将翻动的胃平息下去,却是再没有勇气凑向那散发出恶臭的窟窿,虽然里面有他急着寻找的老鼠。

  乱葬岗带来的恐惧不知不觉早已经被丢到了爪哇国去了,徐三现在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怎生将那窟窿里的老鼠抓来弄死,好早些凑齐他急需的五十根老鼠尾巴。抬头看看天色,下弦月已经微微偏西,眼看这个晚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了呢。

  很明显,那是一方坟墓,墓碑已经是被自己一气拔了去,但一想起那躺在窟窿里已经高度腐败散发着异样恶臭的腐尸……再想象着穿梭在已经清晰可见的肋骨腐肉之间的一头头肥硕的老鼠……徐三的胃忍不住又是一阵痉变……

  杀意!

  现在,徐三已经完全明白老乞丐让他在次日凌晨邀上五十根老鼠尾巴的用意了!让他收集五十根老鼠尾巴并不是让他在猎杀老鼠时去锻炼杀意,而是通过猎杀老鼠的环境来增强他的杀意!

  一个人,想要拥有杀意那并不因难,每个人都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拥有浓烈的杀意!

  已经在湘江边上愤而杀过人的徐三自然是深有体会的!在那个暴雨的阴冷夜晚,他几乎是没经过任何思索,凭着心中刻骨的仇恨和怨毒,便轻易地抹去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但徐三也知道,那样的情况只是特定的,若是换个地方换个时间,既使拥有同样难得的机会,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徐三并不敢保证,他还能有暴起杀人的决心和意志……

  老道和老乞丐的话不时地在徐三脑海里闪现……

  武功,仅仅只是用来杀人的!所以,要想学好武功就必须拥有强烈的杀意!

  想来,这所谓的杀意便是指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之下,都能够暴起杀人的意念了罢?老乞丐之所以要自己收集五十根老鼠尾巴,自然也不外乎让自己顶着恶人心的腐尸臭,无视于那让人作呕的腐尸肉冷血地捕杀老鼠罢?

  徐三似是想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这只是自己入门的第一道考验啊!若是连这么小小的考验都不能通过,那还谈什么习艺呢?干脆回家抱娃娃得了。

  想到这里,徐三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两团纸来,使劲揉成两团堵在两个鼻孔里。

  幽暗的月光下,徐三死死地凝视着那黑忽忽的窟窿足足有三五分钟,始才长长地吸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猛地踏前一步停在窟窿前,蹲身探手,自那黑糊糊的洞口伸了下去……

  让人窒息的恶臭根本不是两团纸巾所能够挡住的,张大着的嘴巴忽然间竟然也具有了灵敏的嗅觉,徐三感到自己的胃部又在阵阵抽紧……

  嗯?这是什么?

  有些软软的?捏一下又碎了?滑滑的!粘糊糊的……脑海里便突然浮现出一具模糊的腐尸来,陡然间想象着自己的手正抓捏着那已经腐烂得块块剥落的腐肉,徐三再也坚持不住,呃地一声,抽手就将脑袋别到了他处,伏地狂呕起来,一边呕一边还想伸出手来去揉捏自己疲累的嗓子,却忽然发现这只手竟然是伸进了窟窿的那只,一时间,便忙不迭地将那只手在沙地上使劲地擦着,呃得却是愈发地厉害了……几乎连五脏内腑也恨不得全部吐了出来!

  呃吐半天,喘息半天,力气便稍稍回复些,徐三便再度强打起精神来,再度进行他的尸洞猎鼠大业!结果自然又是大吐一场,倒地休息半天!

  如此几番,徐三竟也渐渐的麻木了,等到东方微微有些破晓的时候,他终于捏死了第一只老鼠,得到了第一根尾巴!

  当太阳终于冲破云层,自群峰探头显身的时候,金灿灿的朝阳下,徐三笑得正欢,伸出沾满了粘糊糊物事的右手在脸上擦了一把,便在脸上留下一抹鼻涕也似的恶心物事,然后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高高地举起他的左手,手心里提着一把血糊糊的老鼠尾巴……

  早起练功的老道瞧见高兴满怀的徐三撞开观门进来之后,便急忙捏紧了鼻子怪叫着逃了出去,远远地抛下一句:“臭小子!观后有口池,如果在半个时辰内你不洗去身上那身恶臭,老道要你好看!”

  恶臭?

  徐三伸手在自己鼻前闻了闻,忽然间才想起昨晚让自己吐了不知多少回的尸臭竟然对自己已经全无作用了!便是那恶人心的原本一瞧便吐的腐肉竟然瞧上去也与一块泥巴毫无二致了。

  也罢,洗洗就洗洗罢,好歹自己也是出了身臭汗,是该洗洗了。这样想着,徐三将一大捆鼠尾放在西厢房门台台阶上,自顾自朝后山去了。至于那捆鼠尾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根。虽然比起未曾谋面的师姐来差上了那么一丁点,但好歹也算是通过了考验罢。

  幽梦酒吧,龙逸云便阴恻恻地坐在那里,一如之前所有曾经来时的装扮,大号墨镜,黑色西服,外加冷峻的神情。

  但他的对面已经没有夜鸟了!夜鸟只怕已经四海为家,流浪天下去了罢?

  也不会有黑脚了!黑脚虽非他直接杀死,却仍算是死在他手下!

  距离当年曾经立下的宏伟目标似乎已经只有一步之遥!龙逸云便冷冷地打量着黑蝴蝶,这个让他既留恋又讨厌的复杂女人。

  黑蝴蝶已经全然没有了在斧头帮众面前进的飒爽英姿!有的只是娇媚温柔的女儿态,就那样将她丰满柔软的娇躯斜陈在龙逸云的怀里。

  作为一个女人,黑蝴蝶自然是让龙逸云留恋无穷、刻骨销魂的,而黑蝴蝶在他面前也似乎从来只把她自己当作一个女人!

  但是,作为一个黑帮,在黑脚帮和海沙帮覆灭之后,蝴蝶派已经失却存在的必要了!让一个组织健全的黑帮存在下去,而没有任何对手以牵制……傻瓜也能够想象得到,也许不出两年,又一个海沙帮便会冒出来了!他龙逸云自然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黑蝴蝶自然是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处境的,虽然她凭借美色将龙逸云勾到了自己的床上,但她同样深知,龙逸云是个极讲原则的家伙!或许他并不介意在生活作风上放松些,但对于工作,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苛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但他从来都是让所有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警察。

  从来,犯罪分子真正的害怕的便不是那些一丝不苛不懂得权衡利变的执法者,更不害怕那些见利忘义稍微抛点好处便忘了祖宗是谁的软蛋,怕的便是像龙逸云这种既懂得灵活机变却又牢把原则关的新警察!

  这些家伙瞧上去便像一只只无缝的鸡蛋,你可以吞下去,但你不能消化他!

  “云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黑蝴蝶在龙逸云怀里扭了一下腰肢,希望通过某处的接触来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兽性,只要到了床上,她便有了主动权,便再不似现在这般仿若一只待宰的羔羊。

  从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龙逸云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怀里丰满的女体只是一坨没有生命的死肉:“听说,你正想吞并河西的校园帮派斧头帮?”

  黑蝴蝶心下一惊,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娇媚地嗔了龙逸云一眼,媚声说:“你说什么呢?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可是听人说斧头帮的人想要对你妹妹不利,才巴巴地前去劝说制止他们……哼,你不心疼妹妹,我还心疼师妹呢。”

  龙逸云的剑眉便轻轻地蹙起,沉声说:“你说什么?我妹妹!他们敢对我妹妹不利?妈的,我去剥了他们的皮!”随着龙逸云阴沉的话语,一股冰冷的寒意缓缓升起,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在瞬息间降低了好几度温度……

  黑蝴蝶又是莫名地吃了一惊,娇靥上脸色已经微微地有些变了。她非常悲哀地发现,自己在龙逸云面前已经越来越没有反抗的信心了!几乎龙逸云随便发个脾气,她都能够胆战心惊上半天,这……哪里还有丝毫黑道帮会女龙头的一丝威仪?

  苦苦一笑,黑蝴蝶心下默叹一声,有些自哀自怜地忖道:看来当年自荐枕席实在是个错不能再错的决定!现在非但在肉体的交锋上完全处于下风,便是精神层面上,她也已经逐渐丧失了自主权了……

  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黑蝴蝶忽然认命地似地说道:“说吧,云哥,我知道你想要对付黑蝶派了!说出你的决定吧,黑蝶派可谓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怎么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我照办就是了。”

  缓缓收敛起外泄的杀气,龙逸云沉吟着说道:“没那个意思,只是管好你的姐妹不要超出你们的宗旨!还有,立即解散帮中所有男性成员,一个也不许留。”

  黑蝴蝶的美目瞬时就亮了一下,看来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也就不用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了!

  长沙南效,某监狱。

  这里并非重犯监狱,只是临时关押一些待审的罪犯或者短期服刑的罪犯。有时候,也会接待一些来不及送往重犯监狱的重案犯。

  比如王大可!

  作为校园黑帮斧头帮的大哥,他犯下的血行那是可以用负血累累来形容了!被捕后,对发生在长沙高校之内的数十起大案要案供认不讳!其中便包括湖南师范大学的艳尸案,工大水塔浮尸案以及湖南大学肢解案等三起特大刑事案件!

  偏是其作案手段极其隐密高明,竟是到了大四既将毕业前夕始才露出马脚,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当场被捕!法庭尚未正式审判,所以暂时收押在效南监狱。

  理论上,既便是防卫相对松懈的效南普通监狱,像王大可这类重犯也是特别临护,根本就不可能逃脱得了的!但,事实是,王大可竟然越狱成功了!当监狱里刺耳的警笛声响起,赤身裸体的罪犯们像猪群一样纷纷被赶到操场上集合的时候,王大可早已经戴着旅游帽开着出租车风风光光地返回了市区了!至于出租车的原车主,此时此刻,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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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3楼 发表于: 2006-05-01
第八十八章 阴谋
  “妈,我在这边挺好,你放心没事儿的。”徐三傻傻地笑着,眼眶里却分明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兴许他老妈正通过电话唠叨着什么,徐三便一个劲地点头应声是,不时憨憨地答应一声……

  挂上电话,徐三的脸却是瞬息阴沉下来,甚至带些惨淡的愁思。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在外过年!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家人的陪伴下度过一个又一个年关的,然而现在,远处的烟花正在冲宵而起,团聚的家家户户正将他们的欢声笑语透过窗户无休无止地倾泄出来,倾泄在徐三这个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子身上……

  落寞地叹息一声,徐三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坚强!甚至是相当脆弱!此时此刻,他直恨不得能够在背上插上翅膀,化作一阵清风,一股脑儿地飘回浙东,飘回那方生他养他十八载的故乡……

  三五个小屁孩笑闹着从徐三面前冲了过去,一个调皮的甚至扔了个响炮到徐三的脚底下,怦地一声炸得徐三心儿直颤!一只大黄狗便咆哮着从路边的农舍里冲了出来,向跑过去的小屁孩们呜咽了几声摇摇尾巴,然后便瞪着凶狠的兽睛盯着徐三,露出了白森森的利齿。

  徐三却是浑不在意,随意地背着一大筐的板砖,踯躅着往前挪步,在暮色里显得是如此地孤单而又孤寂。

  从早上到现在,徐三没有吃过一粒米,也没有喝过一滴水!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这是老乞丐让他这样做的,那天老乞丐说的话儿尚犹在耳。

  要想学好武功,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够奏效,非得持之以恒勤练不辍始能有所成就。

  习武,并无男女老少之分,更不存在诸如保持童子之身,或者年幼时才是最佳习武期之说!武功,从来都是与练武之人的勤奋划等号的。你付出了多少汗水,便会有多少收获,如果你想仅凭短短的一个月就达到武学之大成,那是做梦。

  所谓武功,就是将你的力量、速度、耐力以及技巧以最完美的方式组合起来,最大限度地达成你保存自己杀灭他人目的!除了速度与习武者的先天爆发力有相当大的关联之外,其余三项莫不可以通过勤练来补拙!

  力量可以通过锻炼你的肌肉来获取,这一点,其实你本身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

  耐力可以通过挑战生理极限来提高,每天早上,起床只喝一碗稀饭,然后空肚下山背板砖,一天两回,直到背完修建新观所需的所有板砖为止!这样,在饥饿状态下炼出来的耐力在正常状态下将可以得到十倍扩大!

  至于速度,你的爆发力已经非常不错,但爆发力并不等同于速度!一名爆发力远逊于你但习过武的武者,可以凭速度轻而易举地致你于死地,让你连一丝反击的余地都没有!这就是武功的妙用,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武功招式以及心法!但事实上,并没有如此神奇,真正的武功不过是让你能够更加直接有效地控制你身体的每一部份,从而能够更快地完成你大脑所发出的指令。

  比如一个简单的抓捕你面前飞过的蜻蜓的动作,武功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你的动作加速!

  纵观常人,在设法抓捕蜻蜓之时,莫不是以大脑发出命令一直传输到肩、胳脯直达手掌,然后由整只手掌带动胳脯去抓捕蜻蜓,这样,晴蜓早飞走了!

  而如果,你有意思地只将命今传到你的肩膀,以肩膀的抡动来带动你的整条手臂,蜻蜓就将无所遁形!

  最后还有就是技巧!也就是格斗技巧,是军队里大力奉行的训练课目,所谓技巧就是最快最有效地达到你目的最佳方法!这是千变万化的,也是因人而异的,你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创出你的技巧来,只要能够最有效地达成你的杀人目标。

  ……

  “吼呜……”徐三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咆哮了半天的大黄狗终于低吼一声,自后面冲了上来,张嘴直咬徐三的脚后跟……

  “噗。”一声闷响,狗儿顿时咬个正着,但徐三脸上却并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得意地笑了笑,那狗儿便哀鸣着汪汪汪地跑开了,边跑还边以一种看厉鬼的眼神瞧着徐三,如果人们能够听懂兽语的话,定然能够听到这狗儿在大叫:这家伙腿脚这般硬,是人是鬼啊?

  徐三自然没有理由不乐,因为他在自己的每条小腿上绑了四长块铁块!狗牙再锋利,能和铁板较真儿吗?

  徐三忙着他的练武大计的时候,阳期卫也绝没有闲着,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始他的破坏离间计划。绝不能让李志龙与冷寒天联姻成功,绝对不能够。

  “怎么样?小萍,有眉目没有?”当胡雁萍迈着春风俏步回到别墅的时候,阳期卫已经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女人柔软的娇躯,魔手早已经是上下其手,肆地攻城掠地。

  胡雁萍只是轻轻地嗔了阳期卫一眼,便任由男人的大手在她鼓腾腾的酥胸上肆意活动,只是轻喘着说道:“也不瞧瞧是谁出马,这么点小事儿还不是轻松搞掂。”

  “快说快说。”阳期卫迫不及待地将胡雁萍拥倒在沙发上,大手已经自女人散开的短裙下摆处伸了进去……

  胡雁萍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娇躯,以利于男人手掌的活动,再以鼻音舒爽地嗯了一声,昵声说道:“轻点儿,死鬼……哎唷……那个冷艳啊,其实也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发掘,自从丈夫车祸死后就整个将自己锁了起来!对男人那是……冷若冰山哪!不过,前一阵子,她忽然间又回复了少女时代的春风俏色,对人也有说有笑起来,而原因竟然是一名大一刚入学的新生!我查过了,那学生长得高高大大,挺英俊的,尤其是将强健的体魄与忧郁这两样最具杀伤力的气质结合为了一体,非常具有女人缘,才只入学一学期便已经闹出了不少风流韵事……哦,对了,你儿子他……还与他有过纠葛呢。”

  “什么?”阳期卫失声说道,“阳光?与阳光有纠葛?莫非是……叫徐三的那个?”

  “对,叫徐三!你儿子与他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叫曹倩的女孩,你夫人还让黑脚帮的人去打过他呢,差点儿没致死!”

  阳期卫阴冷地哼了一声,提起了早 死的儿子顿时心情大坏,再没有了和女人调情的心情,有些冷然地说道:“这小子我让龙逸云查过,与阳光的死并无直接关系……不过,他间接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莫名的冷芒从眼神深处一掠而过,阳期卫回复了神色,说道:“说说冷艳吧,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干紧想办法拆散李冷两家的联姻趋势啊。”

  胡雁萍轻巧地扑入阳期卫怀里,先送上个香吻,才得意地说道:“人家早就替你想好办法了,你看这样行不?”说着便附在阳期卫耳边如此这般轻轻私语了一阵。

  “妙啊,果然是高啊!”阳期卫听得眼神好一阵闪动,看向胡雁萍的眼神里便愈发地多了几分敬佩的色彩,“我阳期卫真是何其幸运啊,能够得到你这样一位发既漂亮又聪明的女诸葛的帮助啊!”

  胡雁萍便轻轻站起身来,扭动了一下腰肢,丰盈的臀部在阳期卫面前晃荡起一片热浪,然后回头抛下一个媚眼,施施然地进了浴室……

  阳期卫一仰脖子,将放在桌上的一杯红酒喝干,望向浴室的目光里便又多了些莫名的东西,竟然带些冰冷的味道……然后三下两把脱光了自己的衣裤,也跟进了浴室。

  次日,正好是工大校医院员工例行身体检查的日子!冷艳便与其它接受检查的医生护士来到了湘雅医院。

  终于轮到最后一个项目妇科检查了,冷艳忍不住悄悄地松了口气,虽然同事们都已经走了,但看来再有个几分钟自己也就可以下班回家了呢。

  正当她在门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紧闭的大门悄然打了开来,一名形貌姣美但脸色苍白无比的女孩走了出来,双手还紧紧地捂着她的小腹!冷艳只是瞧了一眼便马上断定这是个刚刚做完人流的女孩,不过好像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了。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孩马上冲了过来,将面色苍白的女孩扶住,而后两人相依偎着冉冉去了,冷艳惑然摇了摇头,终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面熟的女孩,但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的竟然不陪自己的女朋友前来!

  “冷艳!”

  沉思的冷艳急忙应了一声,走进了打开来的检查室大门!

  就在冷艳进去不久,穿着白大褂的胡雁萍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检查室外间,对值班的护士说道:“小唐,外面有人找你,我先帮你照看一阵子吧。”

  那护士说声“谢谢胡大姐”便小溜小跑着去了,胡雁萍瞧瞧寂静无声的妇科候症大厅,伸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份病历本,替换了冷艳的那一本。

  然后,胡雁萍笑了,因为阳期卫和李世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候症厅的门外。

  “阳局,艳艳她得了什么病啊?严重不严重啊?”李世勋英俊的脸上明显有着几分急色,紧紧地跟在阳期卫身后。

  阳期卫为难地摊了摊手,答道:“这我哪知道啊?我也只是听我那朋友偶尔说起冷书记的孙女在她这儿瞧病罢了,这知道的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好了好了,反正现在也到了地头儿了,我可是要走了,这种地方还真不是大老爷们呆的地方!”

  阳期卫说完转身就想走,李世勋急忙一把就抓住了他,急声说:“阳局等等,你确定是这儿吗?”

  “这个……”阳期卫闻言颇有些为难,一时倒答不上来。

  胡雁萍适时出现在窗口,冷冷地瞟了两人一眼,说道:“请问你们找谁?你们不知道这里禁止大声喧哗吗?”

  “哦,对不起医生,我想找一位叫冷艳的女病人,请问这有吗?哦,她是……”李世勋正说着,不料阳期卫扯了扯他的袖子,李世勋便急忙住口不说了。

  “冷艳啊?”胡雁萍装模作样地翻了翻一叠病历本,然后抽出其中一本,看了看,便忍不住峨眉一蹙,说道,“你这人也真是,你爱人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让她来做人流!既然不想要孩子那就要做好预防措施,不是我吓你,你爱人将来很有可能从此就不能生育了。”

  “什么什么?”李世勋瞬时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地问道,“人流?再不能生育!”

  胡雁萍便颇有些惊异地望了李世勋一眼,说道:“怎么,难道你个做老公的竟然还不知道?这你就更不对了,怀孕期间的女人最是需要照顾了,你竟然……”

  “够了!”李世勋大吼一声,打断了胡雁萍的话儿,劈手夺过她手上的病历本,姓名栏上赫然写着冷艳两个字,而治疗项上更是赫然写着刮宫两个骇人的字儿!

  检查室的大门正好打了开来,检查完毕的冷艳苍白着脸色正好走了出来,刚才里面的医生可真是将她整得够呛,她经受了这么多的例检还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累人!

  李世勋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着星目骇人地盯着冷艳冷汗齐流的苍白俏脸,脸色阴沉得几乎能够刮下几斤霜来!

  “哼!”李世勋奋力地将手中的病历本扭成一团,狠狠地掷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候症厅。

  冷艳自然是瞧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但李世勋走了倒也正合她意,免得又来纠缠于她没完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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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4楼 发表于: 2006-05-01
第八十九章 忠烈祠堂
  我只想听一句话,那男的是谁?”李世勋将冷艳堵在了校医院门口,铁青着脸色望着冷艳。按理说他也仅仅只是和冷艳初识,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嫉火!但问题是他李世勋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拂过他的意!现在陡然间知道自己瞧上的女人竟然被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还人流,这口气叫他如何能够咽得下?

  冷艳的心便咯顿一下,暗道一声,坏了,看来他还是知道了自己和小三的事儿了!看来免不了还是要替小三招来麻烦呢!

  “就是那个叫徐三的大一新生,对不对?”李世勋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狠了狠心,冷艳忽然冷着娇靥说道:“是他又怎样?”

  “好,好!”李世勋忽然竭期底里地狂笑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然后更是狂吼道,“冷艳,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哼哼,你等着吧。”

  冷艳不为所动,无论怎么说她都不是当年刚进社会的小女孩了,岂会被李世勋的几句恐吓的话儿所吓倒!

  不远处的一辆轿车内,胡雁萍叭地在阳期卫脸上香了一口,得意地说道:“大功告成,现在不但李冷两家联姻无望,甚至还会反目成仇!你要怎么感谢我呀?”

  “哼哼……”阳期卫狠狠地掐灭了烟蒂,反手搂住女人柔软的腰肢,低低地吼道,“重打三百大棍,哼哼,吃得消否?”

  “我呸!”胡雁萍娇媚地啐了阳期卫一口,美目如丝,“谁怕谁啊?不定谁认输呢。”

  香格里拉大饭店。(有网友说没有,权当长沙有罢。)

  长发飘逸的老狼被李世勋拉扯着进了一间包厢,一进包厢,老狼便非常不悦地挣脱李世勋的手,整了整衣服,然后向李世勋道:“你做什么呢?神经兮兮的,愣是将我强行拖到这儿来,烦不烦,我还有演出要排练呢。”

  “排个球!”李世勋皱了下眉,气乎乎地摇了摇头,说,“只要我一句话,让你得一等奖那你就是一等奖!晓得不?”

  “别!”老狼的脸色瞬时就变了,极不客气地瞪着李世勋说,“你可不要乱来!如果你鼓动电台的人做假,可别怪我跟你翻脸啊!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世勋的脸色也变了变,莫名地瞧了老狼一会,忽然笑笑,亲热地拉着老狼坐下,说道:“这都哪跟哪啊,我们是最好的表兄弟不是?去年你要来长沙读书,整个家族可就我一人持赞成意见哪,对吧?”

  老狼便冷冷地哼了一声说:“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跟着你来这种庸俗不堪的地方来了!什么事儿,说吧,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别拐弯抹角的了。”

  李世勋便嘿嘿笑笑,说:“还是表弟了解我!不过,今天找你,主要还真是心里不痛快想找个人聊聊儿天,另外,就是找你打听个人,也是你们学校的,叫徐三的,你认识吗?”

  老狼的脸色再度一变,眼神也是莫名地一厉,有些冷冷地说道:“知道,一个挺讨娘们喜欢的小子!怎么,他得罪你了?”

  李世勋点燃了颗烟,先深深地吸了口才冷哼一声说道:“这臭小子,竟然敢将我瞧上的女人的肚子搞大!还有那个贱货,竟然敢将我不放在眼里,老子跟她没完,她家族也得跟着倒霉!我要她身败名裂,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什么?你说什么?”老狼失声,手里的杯子一把没拿稳,顿时摔在地上碎了,“你瞧上的女人?肚子大了?怎么回事儿?”

  李世勋颇有些莫名所以地瞧着老狼竟然极其罕见地失色惊呼,愣然问:“怎么?表弟,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狼的脸色再度微微抽搐一下,但终是迅即平静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避开李世勋莫名所以的视线,强自镇定地说道:“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李世勋心下十分奇怪自己这个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表弟,现在竟然也会吃惊失色,眼珠一转忽然间便有了想法,晃了晃脑袋说道:“哦……我明白了,这么说表弟你也和我一样喽,对不对?呵呵,真没想到呀,我们表兄弟竟然会栽在同一个臭小子手下呢,哼!”

  老狼的剑眉蹙了蹙,不悦地反驳道:“少将我跟你扯在一块,我可不像你那般好色成性,整个一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两人大略是斗口惯了,李世勋倒也不以为意,打了个哈哈道:“好色怎么了?所谓十男九色,试问天下男人中除了不能人道的还有谁不好色?哼哼,我说表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老是抱着你那死脑筋,找个湘妹开苞吧,嗯,怎么样?呵呵,这可是人生莫大乐趣啊,枉你长了二十岁竟然还没碰过女人……啧啧,可惜!”

  老狼再度不耐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瞅了李世勋一眼,说道:“如果你将我找来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我可要告辞了。”

  “哎,别别别!”李世勋急忙跟着起身,亲热地搂着老狼重新入座,递上一根芙蓉王,却被老狼抖手扔在烟灰缸里。讪讪一笑,李世勋摸了摸自己油光明亮的发型,“我说表弟,你说那个才大一的臭小子,叫什么……哦徐三来着,娘你的怎么竟然和一个工作好几年的成熟艳女搞上了?真是不明白啊!”

  老狼的神色忽然一动,星目中一丝轻轻的喜色一闪而逝,面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你刚才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些。”

  “怎么?你还不知道哇!”李世勋愕然,“我还指望你能够给我提供些内幕消息呢,看来是没指望了!得,咱哥俩只聊天不谈那臭小子,总有一天,我李大少要他好看,哼哼,让他一辈子碰不得女人!什么玩竟儿,竟然敢跟本少爷抢女人。”

  老狼冷冷地哼了一声,星目凝注陷入了沉思,一缕欣喜的光芒正在他心里越来越盛……

  大年初一,天才蒙蒙亮,徐三便自沉睡中醒来,宿夜狠吃一通的肚子兀自鼓鼓的没有消化。以冰冷的山泉水抹了一把脸,带着朦胧的睡意,徐三将竹篓往肩上一搭就朝山下而去。

  转过一道弯,一座高高的尖塔便赫然进入眼帘,徐三知道那是抗日纪念碑,旁边还有忠烈祠堂,但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心情!从小,他就非常的喜欢日本的一休哥、天空战记等动画片,课堂上老师们也总是在不遗余力地宣传着中日友好一衣带水的领邦,上了大学,他更是对大灌篮倾心不已,总之,除了觉得日本的女人牙齿特丑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它不好。

  如往常一样,徐三低着脑袋专心地数着脚下的石子路上的石块,估摸着明天又可以加重小腿上的铁块了,一把清冷的声音却将他生生地扯住在了原地。

  “小子,你是不是中国人?”

  徐三闻声赫然抬头,在微朦朦的晨曦里,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冷冷地肃立在冷峻的寒风之中,一副墨镜挡住了他的目光,刀削斧凿般刚毅的脸上尽是冰冷的寒色。

  “我当然是中国人!”几乎想也没想,徐三迅速回答。

  男子的神色微微一变,镜片后的鹰目中掠过一丝惊异之色,厉声说道:“那你为何经过忠烈祠门前却不进去参拜?难道你不知道里面供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这个……”徐三呃了一下,语气忽然间变得有些有气无力,说道,“好像是抗日英雄罢?我没进去过,所以……”

  “混账!”男子忽然间便勃然色变,陡然间便一拳向徐三面门砸来,竟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此偷袭!

  慌急间徐三的脖子微微一扭,男子的重拳擦着他的耳际呼啸而过,狂猛的劲风擦得他的耳朵生生撕痛!同时间,徐三也奋起反击,趁着扭脖子的瞬间,身体一侧以肩膀硬撞男子软肋,竟是以攻为守。

  一抹冷笑自男子嘴角泛起,瞬息之间徐三的肩部便已经重重地撞在了那男子的软肋之处,一声闷响两声闷哼,徐三和男子各退下了三大步。

  一阵剧痛自肩膀传来,让徐三几乎觉得整个肩骨都已经粉碎了!心下自然是恼火莫名,恶狠狠地瞪着那男子,厉声大骂:“操死你妈逼,你******疯了!无缘无故就打人!”

  男子的脸肌抽动了一下,也是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心下更是暗暗惊骇,自己穿着护身甲衣尚且如此,偌若没有甲衣护体,那么……想到这里,男子禁不住倒吸了凉气,伸手将脸上的墨镜搞下,轻飘飘地往后扔进茂密的树林里,鹰隼般的厉目便冷冷地直射徐三眼眸深处。

  “小子,身手不错嘛!敢跟我较量较量吗?”

  有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徐三强忍住伸手抚摸肩头的冲动,扬起了他硕的右拳,闷声说道:“怕你?哼!”

  “好,那你跟我过来,咱们在纪念塔前当着众多先烈的面一较高下!”男子说完,终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软肋,然后转身扬长而去,去的方向赫然便是忠烈祠。

  徐三原想不去,但终是按捺不住试试自己身手的强烈诱惑,咬咬牙跟了上去。

  那男子来到已经念塔之下,便庄重地跪落尘埃,恭恭敬敬地拜足八个响头,然后隆重地掏出怀里一只特制的“笔”在塔前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深深地刻下“12”两个数字!一直盯着神秘男子的徐三便忽然发现,在“12”这个数字的前面竟然还有着长长的一串数字,足足有数百个之多!

  “知道这些数字代表的是什么吗?”做完这一切的神秘男子终于长身而起,如渊峙山立般仵在纪念塔之下,竟然隐隐有着同样雄伟的气势。

  徐三默然地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肃穆!他只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种隐隐的情绪在流动,急切间却是什么也捉摸不着。

  “这些数字代表的是生命!‘12’就意味着12条生命已经消亡在我的手上!”神秘男子冷厉地一笑,举高了他的右手,舒展开来然后又用力地握紧。

  竟然代表着生命!?这么多的数字?徐三几乎都能够感觉到从他握紧的拳缝里正有涔涔的鲜血淋漓而下、上百条冤魂正在凄惨地厉叫、挣扎……

  “你……你是杀人狂、禽兽!”徐三颤抖着,浑忘了自己也曾经杀过人,也是个杀人犯。

  神秘男子再度冷厉一笑,抬起头来,目光越过茫茫群山,定格在某处神秘的虚空:“你错了,我绝非禽兽,被我杀死的才是禽兽、畜生!一些忘宗背祖的畜生,还有无耻恶毒的畜生。”

  徐三默然,一时间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甚至还不知道这神秘男子的用意究竟何在?

  “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要将你引来此处?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这些?对吧?”神秘男子回过神来,忽然罕见地笑笑,冷峻的脸上尽是温和的神色。

  徐三便傻傻地点了点头,心下既对一个杀人狂感到恐惧,却又忍不住想探究一下这神秘人物的底细!更或者,不知不觉,他的整个心神甚至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在了这神秘男子的控制之下了……

  “因为我认为你将会是个合格的炎黄子孙!我有责任有义务让你们这些年幼无知的小大学生明白一些道理!一些被世俗所蒙敝的真相和事实!”

  “什么道理?什么真相和事实?”徐三愈发地满头雾水。

  “将来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永远也不要忘了你是炎黄子孙!”

  徐三惑然:“我是炎黄子孙啊,打从生下来开始我就一直是啊?我没说自己不是啊?”

  男子再度勃然色变,双脚用力一蹬一地面,整个人便已经腾空而起,在空中有如展翅的大鹏,凌空向徐三扑来,凄厉的吼声如重鼓在徐三耳际嗡嗡直响。

  “那就让我用拳头来告诉你,怎样才算是真正的炎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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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5楼 发表于: 2006-05-01
第九十章 第一柱香
  神秘男子整个人头下脚上倾斜着从空中迅猛地压下,左拳直直前伸,直轰徐三面门,右拳深深地后引、有如一张拉满了的弯弓,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一丝微微的退缩之色自徐三眼眸深处一闪而逝,徐三忽然凶狠地厉吼一声,双拳握成一团,双腿一曲陡然发力,整个人便像火箭一样冲天而起……

  两人的身形迅速接近……

  男子鹰目中神色再度一厉,蓄势已久的右拳便重重砸出,竟然后发先至……

  嘭,一声震天巨响,徐三便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矮,以更快的速度跌落在地,然后又一屁股坐落在地,胸闷气窒之下竟是半天爬不起来!那神秘男子却是借力轻轻地腾空而起,远远飘落在数米开外,神态潇洒至极……

  仅仅一招,徐三便惨然落败,完全丧失了再战的能力!胸闷气喘之下,更让徐三心灰意冷的是,看来这将近半个月的训练是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哇!竟然连别人的一招半式也是接不住呢。

  “不错!小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我们再见面时你不会这般不济!”神秘男子抛下再后一句话,然后扬长而去。

  喘息甫定的徐三愣愣地望着男子越行越远的背影,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族人!”神秘男子头也不回,但清冷的语语却还是透过冰冷的寒风送入徐三的耳际。

  族人!族人?我的族人吗?

  抬起头来,徐三忽然觉得今天早上白朦朦的山雾异样地刺白……

  叹息一声,徐三懒懒地爬起身来,现在连走路的力气也是欠奉,看来下山背板砖的事儿九成九是泡汤了,那么不如去祝融殿瞧瞧罢,据说这里大年初一烧头香挺热闹,瞧瞧倒也不坏呢。

  朝着主峰祝融峰一路行去,行人果然逐次增多,但大多是些衣着朴素背负香曩的附近山民!大多是抱着上山烧一柱香,期望祝融大神保佑今年事事顺遂、人人平安。当然,也有些气焰嚣张的富人夹在中间,呼五呦六,惟恐天下人不知他财势般。

  越是接近祝融殿,人潮越是涌动,到最后徐三终是失去了再往前挤的兴趣,拐进路旁的小亭子里休息赏玩。

  然后,毫无来由地,来路便忽然一阵躁动,一大群人簇拥着一名日本男人而来!徐三至所以敢确定他是日本人,那是因为这家伙的鼻端便留着地雷战地道战中日本鬼子一模一样的胡子。

  “让开让开。”两名身强体壮的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耐烦地将挡在路中间的大娘大爷们推得东倒西歪,甚至还打翻了路边的一个小摊贩。

  淡淡的怒火便在徐三的心底升起,不过也仅仅是淡淡的怒火而已!那感觉就像是瞧着大多数仗势的同胞欺侮弱小的同胞没有任何区别,在现在的徐三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将日本人当成仇人的觉悟。

  人群实在是太挤了,在这一群人的推挤之下便显得越发的骚乱,一些年老的年幼的已经纷纷哭喊着被挤倒在路边,最惨的甚至已经被人踩在脚下,再难以挣扎起来……眼看一场惨剧即将上演……

  “大家不要慌!”

  危急时分,一把宏亮雄伟的声音忽然间自人群深处传出来,似乎带着些隐隐的镇定人心的能量,逐渐骚乱的人潮便真的开始安定下来,那日本人的眼眸深处便掠过一丝失望之色,瞧了瞧人群深处,轻轻地哼了一声。

  人群如波分浪裂,一名大汉便越众而出,让徐三感到惊讶的竟然是忠烈祠前出手教训他的那名神秘男子!不知不觉间,徐三已经站起身来,专注地瞧着那神秘男子,不知道这武功高强的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几乎是凭着直觉,徐三感到这神秘男子竟然是面带杀气!

  “你们凭什么推搡别人?”神秘男子大山般往那群人面前一站,低沉的嗓音显得有些冷酷,甚至带些冰寒的味道。

  两名开路的大汉微微吃了一惊,瞧一瞧明显比他们高出一头的强壮神秘男子,其中一人回身指了指后面的日本人说道:“你知道这位先生是谁吗?他是日本人!”

  “对!”别外一名大汉顿时也神气活现地补充着说道,“山本先生的妈妈是我们中国人,你知道吗?他此番来衡山烧香是替他妈妈还愿的你知道吗?你还不快快让开?若是外国贵宾烧不到头柱香,这份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神秘男子的脸肌抽动了一下,眼神忽然间狠厉起来,两名大汉便瞬时退下一步,作势戒备,其中一人更是色厉内茬地喝道:“你想干什么?”

  神秘男子忽然异样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竟然瞬息之间化作一片谄媚,恭敬地向两名大汉身后的日本男子鞠了一躬,谄声说道:“哎呀,原来是日本来的贵宾啊!你妈妈还是中国人?这么说我们还是半个同胞嘛,嘿嘿……那个,我替你们引路好了,呵呵,请跟我来。”

  瞬时间,两名全神戒备的大汉愕然以对,极为不解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便大大咧咧地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道:“这才对嘛,兄弟,你是不知道,山本先生可是受到衡山市旅游局长亲自关照过的,与他做对是没有好处的,呵呵。”

  “那是那是,大哥说得极为在理,啊,这边请。”神秘男子完全改换了一副嘴脸。

  不远处的徐三瞧得直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极为不舒服,这神秘男子的突然间的转变让他觉得有些气闷!心里梗得慌。

  原本围在周围准备瞧打架热闹的人们也纷纷散了开去,许多的人还在指指点点地谈论着那神秘男子和日本人,徐三便听到身旁的两人在谈论着,虽然听不大懂湘南方言,但大致意思还是能够听懂的。

  “我说啊,这日本人就是******牛气,没听刚才那家伙说,旅游局长都亲自关照他啊!”

  “就是撒,听说日本可******富了,一个人的钱可以让四十个中国人花也花不完呢?”

  “可不是么?老刘他女儿据说就嫁了个日本人,回来时可风光了,你是没见着,嘿,那真是……”

  越听徐三越是觉得窝得慌,心里便渐渐地对日本人反感起来,看着那山本的背影便也觉得十分地可恶起来,如果可以,他现在倒真想冲上去揍上他三拳两脚的。但这毕竟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祝融殿的山门终于准时打开,烧香的人们便纷纷一拥而上,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拥到那日本人的前面去,人们竟是自觉地替“外国贵宾”让了个先。

  日本人回头瞧了瞧攒动的人潮,眼眸深处掠过鄙弃的神色,却全然不知道旁边的神秘男子正冰冷地瞧死物般地瞧着他的脑袋瓜子!

  徐三重重地哼了一声,皱紧了眉头,气愤之下忽然自地下抓起了一粒石子,趁着人多杂乱重重地掷向那趾高气扬的日本人。

  小石头带着一阵厉啸,迅疾准确地飞向山本的脑后,山本的耳朵便微微地晃动了一下,身形却是一动未动……旁边的神秘男子浓眉一动,伸手轻轻一捞已经将小石子捞在了手里。人群深处的徐三便懊恼地跺了跺脚,极为可惜失望地叹了口气。

  祝融殿住持将一把燃好的线香交到山本手上的时候,山本却只是手执线香恭敬地鞠了几个躬,并没有行跪拜大礼。

  “先生,对祝融大神要大礼跪拜。”年愈六旬的老住持便善意地出言提醒。

  “八格!”山本却是勃然大怒,甩手扇了老住持一耳光,将老和尚扇倒在了地下,然后指着老和尚骂道,“作为一名日本公民,只能跪拜靖国神社,又岂能在支那寺庙里下跪!你这是侮辱我们日本公民的人格!”

  落后一步的神秘男子手中的线香轻轻一阵抖动,落下几缕香灰来,然后将目光别向他处,已经微曲的膝盖便再没有弯下来……

  老和尚挣扎着半天始才爬起来,拭了拭嘴角的鲜血,在小和尚的搀扶下默然而去,在殿外围观的人们竟是麻木至极地纷纷哄笑起来,竟是快意地哄笑老和尚的落荒而逃般。

  “我操你妈!”徐三恶狠狠地骂了句,重重地一把推开身边哄然叫好的壮年男子,骂骂咧咧地去了,边走边回头抛下些愤然的目光。

  此时此刻,徐三尚全然不知,一粒伟大的种子已经开始在他心中萌芽!

  不久之后,对徐三的一生影响巨大的化学老教授则让这枚幼芽茁壮成长起来,终至长成参天大树……

  与此同时,阳期卫别墅里,阳期卫和胡雁萍正拍手相庆,对着电视机画面笑得正欢。

  “精彩精彩,真是太精彩了,呵呵,真没想到李世勋这公子哥儿竟然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呵呵,痛快痛快!”阳期卫颇为失态地拍手欢呼,像个小毛孩般大失其态。

  胡雁萍却是媚媚一笑,鹂音如冰:“真想瞧瞧冷寒天此时的脸色啊,想来定然是精彩万分呢,格格格……”

  电视机画面上,老牌相声演员起子、大饼正在卖力地表演,其中大饼更是将一副少女怀孕后的又羞又急的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及到要堕胎之时,那紧张惶然之色更是愈发逼真,让电视机前的绝大多数未曾怀孕的少女不寒而粟。

  这相声的题目就叫书记家事!虽然没有明确说明这书记是什么书记?是哪里的书记,但凭着湖南卫视广大听众的灵敏嗅觉以及剧中的暗示,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嗅出竟然是省委书记家事!主要内容讲的赫然就是书记的孙女红杏出墙,竟然与一位小大学生搞上,乃至怀孕去医院堕胎,最后虽然孙女与小大学生喜结良缘,但所要表达的主题思想却是让广大相声爱好者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所云……唯一能够品味出来的,也就是省委书记的孙女和一个大一新生搞上了。

  李世勋可谓是说到做到且干劲十足,不过遗憾的是他将干劲用到了发泄自己私愤上面了!他竟然凭着家族势力的影响力,让这样一组根本就不具备什么教育意义的相声在黄金强档滚动播出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搞得整个长沙满城风雨……

  现在,整个长沙城谈论得最多的便是冷书记孙女与某大一新生的风流韵事了!一时间,街头巷尾,湘江东西,火站南北尽是冷艳堕胎的津津乐道。

  一直无所知觉的冷艳直到身边的同事好友逐渐远离了她,直到别人经常躲在暗中躲在她背后对她指指点点时始才发现事情的原委!知道了事情原委的她却是哭笑不得,从心理上,她懒得理会这纯属子虚乌有的事情,但在现实中她却又不可能忍受得了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以瞧外星人一般的眼光瞧着她!

  冷家也终于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冷寒天便急忙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将相声剧目禁止播出,同时明令禁止各种媒体再行传播,另一方面却是紧急派人调查这相声剧目的来源!但调查结果却是让冷寒天沮丧无比,竟然是出自他中意的准孙女婿之手笔!这让冷寒天失意之余,更有着几分恼怒!

  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省的省委书记,清誉岂是随便可以诋毁的?别说自己的孙女清清白白,根本就没有这番事,便是真有这番事那也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

  不过,让冷寒天很是泄气的便是,无论如何这件事已经在长沙同传开了!纵然原本是件子乌虚有之事,现在也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真事了,如果他花大力气去劈谣,只怕是越劈越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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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6楼 发表于: 2006-05-01
第九十一章 沮丧
  当冷艳与徐三的风流艳事如满天花雨般喷撒开来之际,冷艳自然是又羞又急但细细品味芳心里竟是并不太生气!甚至竟然有些希望这要是真的倒就好了,那么谣言既然成了事实自然也就不再是谣言了!

  “妹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现在整个长沙城都在谈论咱冷家的大闺女哇?”这天梅玉卿实在是忍不住了,决心向女儿问个明白,一时间,另外两人的目光也若有意若无意地看向冷艳,似是在等待她的说词。

  冷艳的娇靥便微微一红,迟疑了一会。

  梅玉卿便嘶嘶地吸了口冷气,瞪大了美目问道:“妹子,你不会……真的和……那个……”

  冷然和冷亮便开始低头使了劲地扒饭,餐桌上的气氛便开始有些沉重起来。

  “妈!”冷艳娇嗔着瞪了她的母亲一眼,说,“你都说些什么呢?这哪有的事儿嘛?”

  冷亮便轻声地哼了一声,说道:“还诋赖呢,现在整个长沙城都已经知道我们冷家有位风流的大小姐了,竟然找了个小自己八岁的小男孩做男朋友!哼……”

  “小八岁又怎么了?”冷然忽然冷冷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喝道,“只要自己喜欢,双方郎情妾意,你管得着吗?小艳,你放心,爸爸坚决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让那些无聊的人说去,不理会他们。”

  “爸!”冷然的言外之意显然是信了外面的传言,这让冷艳愈发羞急,她虽然不太在意别人怎么谈论自己,但自己的家人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你也想哪里去了?女儿和徐三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冷然却是哦了一声,又点了点头:“哦~~原来那小子叫徐三?不错不错,厉害厉害,能够将我冷若冰霜又艳若桃李的女儿给偷了,不错不错!什么事儿带来家里让爸爸我瞧瞧啊?”

  “爸,你!”冷艳被父亲的一番话说得愈发羞急,一时间只是晕红着粉脸再也说不出话来,一边的梅玉卿便轻轻地打了自己的老公一下,娇嗔着说道:“啐,连自己的女儿都打趣,老没正经!得了,这事儿就这样撇过了,妹子你也已经二十五六了,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总之爸爸妈妈是不会干涉你的!”

  被冷然训斥得正不爽的冷亮便冷不丁地插话道:“你们不干涉,只怕还是有人要干涉呢。”

  冷亮此言一出,其它三人便纷纷变了脸色,冷然更是黑着脸愣了半晌,挤出一句:“哼,不要管那老糊涂,我的女儿我说了算!”

  “才怪!”冷亮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冷然忽然间便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冲着自己儿子吼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冷亮吓得一抖擞,急忙自餐桌上逃了开去,飞也似地闪进了自己卧室。

  “爸,消消气,不要和小亮一般见识。”冷艳慌忙替冷然舀了碗汤,殷勤地送到自己父亲面前,冷然便叹息了一声,喟然说道:“还是女儿好哇,唉……”

  “那,我看这样罢,妹子,我看你还是到外面避避风头的好,正好和你父亲一起去衡山烧烧香,玩玩散心去吧,嗯?”梅玉卿终是担心女儿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会有心理压力,在她想来,这事终是风传,等过一阵子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冷艳想了想,欣然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也好久没去衡山玩了呢,正好去瞧瞧去,爸爸你说呢?”

  冷然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汤,穿上衣服站了起来,淡淡地道:“还是你自己去吧,爸爸去和老朋友搓会儿麻将去,呵呵,你们娘儿俩慢慢吃。”说完便自顾自地开门去了。

  望着冷然消失的方向出了一会神,梅玉卿忽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才只不到半月之隔,原本英姿勃发的老公竟然便消沉至斯……

  衡山破道观。

  正躺在青石板上晒太阳的老道忽然向徐三招了招手说:“小子,过来过来,师傅有话对你说。”

  “什么事儿啊?”正自无聊地躲在太阳底下打盹的徐三闻言极不乐意地爬起身来,走到老道跟前,好不容易争取来一天的休息时间,他徐三可不想再去山下跑腿儿,现在被老道使唤自然也就不乐意了。

  “靠!”老道呼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臭小子,不用摆着张死人脸吧,我又没有要你跑腿儿练功什么的,真是的。”

  “真的?”一听不要练功跑腿,徐三马上就来了精神,脚步也瞬息间变得轻快起来,三步两脚凑到老道跟前说道,“嘿嘿,师父,那个是不是给我讲讲你当年的故事儿?也让徒儿长长眼界啊。”

  “切!”老道一弹身,以双手扶在脑后抬了起来,徐三便急忙会意地搬了方石头垫在他的胸后,老道舒服地靠了下来,才叹息一声说,“老道的故事儿呢先不忙说,倒是有个问题,小子,人喜不喜欢美眉啊?”

  “美眉?”徐三显然没有想到老道会有这样一问,愕然良久,脑海里逐渐泛起辛如风曹倩和冷艳的倩影,想起诸女的一颦一笑莫不让他心驰神醉,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撇开美眉带给他的感情纠葛,他徐三还是十分喜欢她们的,只是如果感情的纠葛一旦显得沉重了,他便会兴起逃避的念头……所以,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老道便噫了一声说道:“你小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那是什么意思?怎么老道瞧你满脸抑郁沉痛之色,竟像是久经感情苍桑之色呢!你小子才这么点点大,竟然便有这般诸多胭脂劫难不成?”

  徐三不答,只是懒懒地靠着青石坐了下来,脑海里却是一会浮起辛如风的娇俏靓丽,一会又闪现曹倩的楚楚动人然后又是冷艳的明媚娇艳、于思佳的烟视媚行……一会儿却又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是不想……

  “小子。”老道吸了口气,坐起身来,深深地注视着徐三说道,“老道之所以收你为徒,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老道相信,凭着小子你这分长相身量,为人气度,定然会有许多小娘们钟情于你!以你的性格,势必不太会拒绝于人,到最后只怕是会来者不拒、兼收并蓄!如果你不学好老道的龙吸大法,只怕过不了三十你便要成人干!”

  徐三的脸微微有些酡红,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泛起将辛如风和曹倩同时拥在怀里的美妙情景,但转眼之间便被自己将这个美梦击得粉碎!现在都快二十一世纪了,如今的女儿家可再不是以前的女儿家了,在崇尚女权至上的今天,没有产生一妻多夫只怕便已经是托天之幸了,要想让女生们共享同一个男人?想想徐三都觉得不可能,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出来,辛如风竟然会愿意和曹倩一同躺在他的怀里!再说……他也没有这份勇气……

  “小子,不要妄自菲薄啊!”老道轻轻地爱怜地拍了拍徐三的脑袋,鼓励道,“老道我当年虽说没有小子你身强体壮,但风流潇洒未必便比你差了多少,想当年,在华严庵避难的时候,那些个姑子还不是拜倒在老道我的魅力之下,那时节,才是真正的人生哪!整个尼姑庵,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姑子,嘿嘿……哪个都没跑出道爷的枪下去。”

  徐三便愕然地抬起头来,发现老道微眯着眼,望着远处的群山,脸上尽是一片甜蜜之色,想是真的回想起了那美妙的往事来了!徐三便被惊得一愣一愣的,难不成,这老道年轻时真的竟然……算算老道现在的年龄,他年轻时怕不便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呢,那时候生活作风可是头等大事,老道睡尼姑,想想也该被人抓去浸猪笼了。

  但缓缓地,老道的脸色开始沉重起来,终于化作一派黯然之色。

  久久,老道始才叹息一声,说道:“但老道终是辜负了她们,没有抵挡住大千世界的诱惑,抛下她们走了,等到十年后再返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据说是毁于一场大火,庵里的姑子一个也未曾跑了出来……”

  徐三颤然,他是真没想到,老道竟然还有这样的风流往事也还有这样的惨痛往事!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安慰老道,却是张口说道:“老道,不过你也睡了比别的男人多得多的女人不是?也该知足了。绝大多数人可还没有你这份艳福呢。”

  老道呵呵一笑,虽然带些惨淡味道,但终是笑了,转向徐三说道:“呵呵,没想到老道竟然也有让你小子安慰的时候!哟,说了半天,差点儿忘记了原来想对你说的事儿了,怎么样,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美眉啊?”

  徐三误以为老道这么问是让他选择学还是不学他的龙吸大法呢,红着脸忸怩了关晌,才嗫嗫嚅嚅地答道:“喜欢。”

  老道便重重地拍了一下徐三的肩膀,笑道:“这才对嘛!呵呵,你小子可有艳福了,明天就有个美得不像话的美眉要来这儿了!嘿嘿,那便是你的二师姐了,不过……可是朵带刺儿的玫瑰,小子你别花没摘到到扎得满手血哇,呵呵。”

  “二师姐?”徐三失声,这才想起刚来那天好像听老道说过在他之前有个小姑娘找了六十二只老鼠,但现在敢情在他之前还有两个师姐呢!思量之下,张嘴便问,“这么说还有大师姐喽?”

  “也!”老道陡然间转头瞧着徐三,真瞧得徐三毛骨悚然心下几乎以为老道有不良爱好了!

  “你小子倒是学得挺快嘛,这便懂得陇要望蜀的道理了,呵呵,难得!不错,你还有个大师姐,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嘿嘿,不过,对你小子太也大了些罢?你大师姐可三十出头的妇人了,你小子也不放过?”

  徐三呼了口气,靠了一声说道:“靠!你想哪里去了!我可没有你那么下流无耻,做梦都想着玩女人,懒得理你,走了。”

  老道便冲着徐三的背影呵呵笑,半天才说道:“小子,记得晚上来学习龙吸大法的窍门哪!嘿嘿,搞不好明天你就可以拿你师姐试一试了,呵呵。”

  徐三的黑脸再度潮红起来,但对师姐的“盼望”之情却已经是被老道给勾了起来,无论如何,明天都将见到一位陌生的漂亮女人,而这女人竟然又是老乞丐的女弟子、自己的师姐!想想,徐三都觉得有些奇妙,一忽功夫,自己便如武侠小说里的侠客般有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姐了!竟然还有龙吸大法?倘然老乞丐是个年轻的刚守寡的漂亮掌门,那自己岂非便要成了《浩然正气传》里面的孟浩然!?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听老道将自己这素未谋面的师姐说得天仙化人般似的,脑海里便不自禁地开始幻想起这师姐的丽容来,会否有阿风和阿倩般漂亮呢?或者竟然是比于思佳还要漂亮?一想起于思佳,徐三陡觉自己的泥丸一阵急剧地摇动,下体竟是情不自禁地撑起了帐蓬来了!

  于思佳动人柔软的肉体一经在思绪里放飞,徐三便再不能从无边的幻想中自拔!一时间,耳畔也似乎响起了那骚货让人血脉贲张的昵喃声,徐三便越发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三才终于胡思乱想着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便急急忙忙地爬起身来,忙不迭地穿上铁靴,然后背上竹篓,正待出观的当儿,观门忽然嘭地一声被人大力地踢开。

  透过自己“卧室”几近完全透明的墙壁,徐三望向洞开的破观大门,然后一望之下,难以言喻的沮丧之情便冲天般涌起,一时间,徐三只觉得肯定是老天跟他开了天大的玩笑,这肯定不是真的!

  二师姐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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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7楼 发表于: 2006-05-02
第九十二章 震憾
  竟然是龙逸清!我的二师姐竟然是龙逸清!

  等徐三反应过来,他脑海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闪”,可游目四顾之下始才发现,自己的卧室虽然破败不堪,结构却仍是极为结实,整个房间竟然便只大门一处出口,除非他能够悍然撞开墙壁逃避,否则将不可避免地要……

  还好,徐三正自惊急间,隔壁的老乞丐终于慢腾腾地开门走了出来,懒洋洋地在门口的石椅上坐下,竟然是罕见之极地笑出声来:“呵呵,乖徒儿来瞧师父了?带了什么好吃的没有哇?”

  接下来,更让徐三难以置信地事情发生了!一向冰冷至不近人情甚至是冷漠得让人厌烦的龙逸清竟然极其罕见地流露出娇俏的笑容,甜甜地一笑,说道:“怎么会忘了师父您的爱好呢?喏,这是我带来的桂花糕,师父你最喜欢吃的了。”

  老乞丐的双目亮了一下,瞬时精光四射,急忙上前一把搂过龙逸清提在手上的竹篮子,然后又警惕地瞧瞧老道的房门,然而晚了,老道早已经如脱了弦的利箭般地自门后冲了过来,一只干枯的大手已经赫然搭上了篮子的另一侧。

  “我说老道你要不要脸?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你抢什么抢?有本事你也收个好徒弟去?哼,不要脸。”老乞丐勃然色变,却又不敢十分用力,唯恐用力篮子一破,糕点便要掉地上大家都没得吃,。

  老道却是不以为意,极为赖皮地笑说:“要么见面分一半,要么大伙都没得吃!”

  “不行!”老丐不假思索地予以否认,根本就没有让出一半糕点的意思。

  “那大伙都没得吃。”老道的双手便开始发力,眼看篮子破碎在即,两人真的要什么都没得吃了,龙逸清即忙上前圆场,“师父,你就分一点道长伯伯吃嘛,大不了我明天下山再做一些上来好了,一定让你吃个够。”

  “真的!?”老道和老丐闻言喜不自禁,躲在暗室里的徐三却是几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样一个凶霸霸的女生竟然还会做糕点?便是做了定然也是难吃得紧,可笑这两个老东西竟然还像宝一样抢着吃?想到这里,徐三不由不屑在冷笑一声,又冷然哂了一声。

  “谁?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不想龙逸清听觉灵敏至极,竟是听到了徐三的这一声冷哂。

  徐三微一犹豫,龙逸清已经接着骂道:“有种就不要做缩头乌龟。”

  徐三一听之下不由大光其火,恼怒之下心下对龙逸清的畏惧便也弱了几分,托地撞开门扉跳了出来,喝道:“便是我在这里,你吵什么吵?烦都烦死了。”

  “你!?”龙逸清也有着刹那的错愕,但凶狠的厉芒旋即在她的美目里浮现,盯着徐三冷冷地喝道,“哼哼,不去找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想不教训你都难哪!”

  徐三下意识地退下一步,拉开架式全神贯注准备龙逸清的进攻,他是尝过这娘们的手段的,搞突然偷袭那也是正常的事儿。

  龙逸清又是愕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偏着脑袋瞧向老乞丐。

  正将大块桂花糕咬在嘴里的老乞丐顿时便咯顿了一下,急忙伸手直指身边的老道,老道浑身一机伶,突然抱起石桌上的竹篮子就冲出了观门,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老乞丐愕了一下,然后呃呃连声叫唤着拔腿便追了出去。

  转眼间,道观里便只剩下了龙逸清和徐三两个人,徐三再度退下一步,总觉得头皮发麻!对于和龙逸清过招,他实在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实在是上次交手的情形给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等等,上次……徐三的眼珠再度转动了一下,岂非依然可以如法炮制?

  龙逸清却像是瞧穿了徐三的心思般,忽然冰冷地说道:“徐黑三,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样,哼哼,我绝对说话说数,到时后悔的可就是你了。”

  徐三便机伶伶地打个冷颤,故伎重施的念头便被冲了个干干净净,为今之计,看来真的只有硬拼一途了,哼,自己力气大,怎么说自己也练了将近半个月了,不见得便会输了给她。

  但徐三马上便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是错的很厉害。

  临动手时,他才忽然想起绑在小腿上的沉重铁板还没有取下来,但龙逸清自然是不会再给他时间了的,在铁块和绑在身上的沙袋的“帮忙”之下,徐三赫然发现,自己的速度和龙逸清的速度差距是多么的巨大!

  交手的情形果如老丐所说般,自己浑然没有一丝还手之力,经常是一拳都没有递出,便已经被这小娘们击得飞了开去,然后又是一拳没有递出再度被击得飞了开去……一时间,徐三整个便成了龙逸清练拳的肉沙袋,在天井里上下翻滚,东腾西挪,当然,这是被动的。

  而唯一让徐三觉得庆幸的便是绑在身上的沙袋虽然极大地迟滞了他的速度,以至他只能一味被动挨打,但同时却也极好地抵御了龙逸清无情的拳脚,让他免去许多皮肉之苦。

  到最后,徐三虽然被摔得七晕八素,身上倒也没有留下什么伤痕来,只是心下的屈辱却是让他恨不得挖个地缝钻了进去!

  喘息着爬起身来,龙逸清终于没有再度呼啸着上前攻击,只是冷冷地立在一侧,不屑之极地盯着徐三直瞧,这眼神让徐三难过之极!想起自己前来衡山习艺的目的便是准备找这娘们复仇泄愤,可现在……不要说泄愤了,她竟然还是自己的师姐,徐三此时心里的这份窝曩实非言语所可以形容。

  “哼哼,凭你这块料也想习武?还是省省吧,免得弱了师父的名声。”

  一抹羞红自徐三耳后升起,无可否认的事实是他现在诚然打不过龙逸清,但龙逸清的话却像尖刀一样无情地刺进了他的心房,这让徐三感到极为不适,所以他要反击,纵然不能够在行动上还击,在语言上还击总还是可以的吧?

  “呸!”徐三极没有风度地吐了口浓痰在龙逸清脚下,撅着嘴说道,“牛什么?不过是比我多练了十年罢了,哼哼,若是我像你这般早习武,哼哼,只怕现在打得你哇哇叫!”

  “是吗?”龙逸清美目里再度闪过一丝寒芒,突然间便欺近徐三,徐三便急忙本能地抱头缩身闭眼,但预想中的打击却是半天没有及体……偷偷张开眼来,却发现龙逸清正自立在原地,轻蔑地瞧着他。

  “哼哼,瞧瞧你自己什么德性?竟然怕成这样,连还击的勇气都没有,还算是男人吗?”

  徐三羞愧难当,忽然闷声不响地爬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埋头冲出了道观,他实在是不能够再在这小娘们身边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疯掉的!而且,看来有必要考虑一下中途返校了,毕竟,自己习武的初衷已经是破灭了……

  冲出道观,冰冷的山风丝毫吹不冷他此时此刻心中的羞怒、恼限以及怨愤,一时间只顾着埋头发足狂奔,只想离得那破道观越好越好,离得那小娘们越远越好……直到陡然间在一方雄伟的塔柱下定下身来,始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便已经来到了忠烈塔下。

  想起昨日在这里和那神秘男子的一战,虽然落败却也着实让他有些沾沾自喜,可才只一日之隔,便竟然在龙逸清那小娘们手下如此惨败!龙逸清果然厉害啊,那自己猴年马月才能够超越她?长长地叹息一声,徐三从未有这般失落和沮丧过……

  “八格雅鲁……”

  “受死吧!”

  两声若有若无的呼喝声隐隐地传入徐三耳际,这让失落沮丧中的徐三略略有些错愕,正侧耳倾听的当儿,一声清晰无比的惨叫已经自塔后深处的密林里传了出来。

  徐三的心便咚地跳了一下,本能地感到密林深处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命案之类的凶杀事件!要不要去瞧瞧呢?还是不要了,搞不好凶手会杀了自己的。

  可万一凶手是在残害好人呢?那自己岂非需要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嗯,无论如何还是去看看先,当真有事跑总跑得了吧,徐三这样想着,便轻手轻脚地顺着方才惨叫声起的方向走进了密林。

  越过一方巨石,眼前终于赫然开朗,竟是一方大略有百平方米左右的草坪!

  然后,徐三便瞧见了惨烈无比的一幕!好在自从腐尸里掏鼠之后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极大地得到增加了,否则只怕一瞧之下便要大吐特吐了罢。

  浓浓的血腥味里,七八名男子横七竖八地躺倒在草地上,有身首分家从脖子处拖出长长的一截肠子的,有被人自胸前掏开一个血洞,内脏流了满地的,有脑袋撞在石头上碎了半个,红红白白的涂了一片的,更有一人竟然被人生生撕成了两片,跌落开去足足有数米之遥,内脏肠子散落了一地,当然更多的还是头上被开了个血洞,血流不止……

  当徐三的目光停格在最后一名死者身上时,他忍不住惊呆了!竟然是昨日祝融殿烧香时的那个叫什么山本的日本人!人虽死了,但双目却是狰狞无比地大睁着,嘴巴也咧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森森利齿,状如噬人的恶狗,不过,现在也仅能是只死狗了,因为他的脑袋虽然是朝上的,但下面的躯体却是趴着的,也就是说他的脖子已经被人生生地扭断了!

  “小……子,有……何……感……想啊?”一把虚弱的身音忽然自身侧不远处冷幽幽地传了过来,徐三便猛地吃了一惊,转头一看之下更是失声惊叫起来。

  一个靠在一颗树上,明明已经是死了的血人竟然在张嘴对他说话!更为恐怖的是他的手里正持着一把黑洞洞的物事,饶是徐三见识浅薄却也能够知道,那是一把手枪,可以瞬息之间夺他之命的手枪。

  “你……”徐三只觉脑后发麻,浑身酸软无力,本想问你是人是鬼?但嘴巴张了半天却竟然只说出一个你字便再说发不出音了。

  “怎……么,便不认识……我……了?”血人似乎是咧嘴笑了笑,但瞧在徐三眼里却是狰狞无比,“妈的……没想到……这狗……日的,还挺厉……害……呃……我……”

  血人说到这里,靠在树上的身躯忽然晃了晃,然后慢慢地弯曲,高举着手枪的右手首先缓缓地无力地垂下,然后整个人便面团似地瘫倒在地下,再也无声无息。

  良久良久,徐三始才抹了一下额际的冷汗,知道自己的小命总算是捡了回来了,心有余悸之下,有心想早些逃离这是非之地,但回想起“血人”临死之前的那句话,他竟然似乎是认识自己呢。

  犹豫了半天,徐三才小心冀冀地靠到血人的跟前,先是迅速地抢走了血人手里的手枪,才敢仔细地打量起“血人”的脸形,一瞧之下果然是有些熟悉,急忙用袖子一擦其脸上的血迹,一张刀削斧凿般的方脸便清晰地展现在徐三面前。

  竟然是他!

  昨日在这里和他打了一架的那个神秘人,那个自称“族人”的家伙!

  瞧瞧不远处被扭断了脖子惨死的日本人,徐三想起这神秘人昨天不是还在祝融殿前百般讨好他么?但看现在的情形,以及“血人”临死前的话语,敢情这些个人包括那日本人都是他杀的呢?

  原来这神秘人昨日这般做作竟是为了暗杀日本人?好心计啊!

  就在徐三思绪万千的时候,原本仿佛已死的“血人”却忽然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蹲在他旁边的徐三顿时便条件反射般地窜起半天高,然后远远地落在数米开外。

  他竟然还没死?

  那自己是不是要救他?

  他杀了这么多人,定然是个大大的杀人犯,如果自己救他岂非就成了同犯?

  日,自己不也杀过人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那日本人也着实讨厌,杀得好杀得痛快!不过,这些无辜的人就太也滥杀了吧,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嘛。

  徐三摇了摇头,背起“血人”迅速消失在崇山密林当中。直到徐三消失老半天之后,原本躺在草坪上的一名“尸体”忽然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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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8楼 发表于: 2006-05-02
第九十三章 旋涡
  衡山涉外特大凶杀案终于被媒体爆光了!虽然衡山市委竭力想隐瞒,奈何那“唯一的幸存者”极其不配合地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了日驻华大使馆。日本驻华大使川田一郎迅即表示严重抗议、责令中国政府限期破案并要求严惩凶手,同时更向衡山市开出了天价赔偿要求!

  自从中国出于世界人民观战略高度出发的免战争赔款成为一个国际笑话之后,最近几年,中国的民间索赔团开始涌跃起来,以各种各样的名目开始向日方索赔,日本人早就不堪其挠,逮住了机会自然也需要重重地回敲一笔。

  一时间整个日本国内皆叫嚣着中国歧视日本人民,一些反动的右冀势力甚至上街游行抗议,就衡山日方旅游团全体被杀一案泣血铭志:誓要血债血还、讨回公道。一向被政府吃得死死的诸如山口组、奥姆真理教等等黑道组织更是狂妄之极地在互联网上叫嚣,已经尽谴帮中精英,前往衡山云云……

  湖南省委以及衡山市委瞬时如临大敌。正在为家丑烦心的冷寒天瞬时倒抽一口凉气,哀叹自己时运不济,没想到代书记的位子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竟然便发生了这等性质极其恶劣的特大涉外凶杀案!虽然说案发在衡山,主要责任还是由衡山市委来承担,但他这个省委书记无论如何都是要受到牵连的……

  冷寒天可不想这么快就引咎辞职,所以他要竭力挽救,立时下令湖南省警界最优秀的警官龙逸云立即赶赴衡山市支援,限定三日破案,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衡山市委大楼,日本使馆派出的交涉团已经到来,市委书记夏天立即组织接待,好烟好茶侍候,这些无论如何理亏在己方,任他平时多么地痛恨日本人,现在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道歉赔不是。

  但双方刚刚坐定,日方交涉团团长的第一句话就火药味十足!

  “你们这些支那人,真是太落后太野蛮了!需要好好管教管教!哼,如果你们政府不便出面的话,不妨由我们日方来处理。”

  一句话,顿时就触怒了市委接待团的一位人物。

  高家乐本是一小小日语翻译,他当年之所以会选择日语主修,究其原因诚然是对日本的经济极其崇拜,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前往日本深造甚至定居!但随着他接触日文时日增加,对日本人的民族劣根生认识也愈深,心中美好的日本正在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狗一样的名族狗一样的国家!而且还是一只极其卑劣的哈巴狗,对强大者摇尾乞怜,对弱小者狰狞露齿……

  所以,当日方交涉团团长说出第一句话后,高家乐没有立即翻译,而是立刻站起身来,手上的记录本随手被他扔在了地毯上,然后他一把抓住坐椅,高高举起,在日方交涉团长不明所以之际,已经照着他的脑门重重地砸了下去。

  日方交涉团长只是哀呜一声便昏倒在沙发椅子上,破裂的额角鲜血如注。

  双方的其它人却是傻了,有那么一分钟,竟是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肯定是看到了幻觉!一个日语翻译竟然将日本外宾砸晕了?这怎么可能?

  夏天第一个反应过来,霍地起身,向高家乐厉声道:“小高,你是怎么搞的?竟然这样对待日本客人?”

  “客人?”高家乐冷冷地一哂,脸上带着明显的鄙弃之色,冷然说道,“我高家乐可不会与一条狗做朋友!你知道他刚才说我们中国人什么吗?支那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我想与我们中国人对猪的称谓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夏天愕然半晌,然后这位入党近三十年的高级官员做出了让世人大跌眼镜的反应,后来有人分析当时夏天的心理,一位专家指出,他当时是处于一种破罐子破罐摔的心态,反正因为旅游团一案辞去市委书记一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揍他******!”夏天虎吼一声,肥胖的身躯以绝对迅疾的速度冲了上去,重重地一脚蹬在日方交涉团团长的裆部,竟然将原本昏迷的日本人生生弄醒然后又再度昏迷……

  六涉团的其它成员终于反应过来了,两名年轻力壮的大吼着冲上前将兀自乱踢乱踏的夏天放倒在地,但冲向高家乐的那名日本男子却是三拳两脚就被打趴下了,到最后,整个接待大厅竟然演变成一场中日双方的全武斗。

  当衡山市公安局局长田然接到报警电话时,他正因为旅游团一案而忙得焦头烂额。

  “什么?市府大楼发生斗殴?”田然显然觉得难以置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老虎嘴里拔牙?全体集合,准备出发!”

  “局长,事情是这样的。”干警小汪急忙上前一步,悄声将原委说了一遍。

  “啊……”田然目瞪口呆,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对整装待命的警务人员摇了摇手,说道,“那个……事关市府大楼,部门权力已经超过了我们公安局,那个……需要向省级领导请示才行,哎,小汪,麻烦你上完厕所之后给省公安厅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怎么样?哦,我现才要去门口买包烟。”

  干警小汪瞬时被弄得满头雾水,便是已经全体待命的警察们也觑目相对不明所以。

  “上厕所?再打电话请示?”小汪摇了摇头,但局长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只得惊疑不定地拿着手纸拐进了厕所不提。

  不过,没等到小汪从厕所以出来,省公安厅的电话却是先一步打了过来。公安厅厅长亲自过问,在电话那头大发雷霆之怒,对着接电话的田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大骂一通,然后命令他立即前往市府大楼将肇事者缉拿归案。

  接了省公安厅的命令之后,田然自然是不敢造次,但在前往事府大楼的短短五百米距离之间,他警车的轮胎就出了三次“问题”,外加刹车也忽然“失灵”两次。大概二十五分钟之后,田然终于带着一帮警察出现在了市府大楼门外,只见门卫岗亭里已经是空空如也,竟然是一个值班的人也没有!

  当田然带人冲进斗殴的市接待厅时,总算明白了原委,原来市府大楼仅有的那十几个穿制服的家伙竟然也赫然在内!好家伙,这可是从广州军区四十四集团军退役的大兵哪!田然心中那个乐啊,够日本人喝一壶的了。

  “夏书记,我奉命前来执行公务,麻烦你将事情的原委讲一下。”

  夏天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脖子,还有些隐隐的痛,若非自己见机得早,让保安进来帮忙,只怕自己当真的会被掐死呢,哼,操************!

  “事情的原委?妈的,这群小日的歧视我们中国人,还滋事生衅,企图谋杀本书记,还有竟然对我七十岁老母怀有不良企图,我操******。”

  “给我将日本人全部带走。”田然就再没有问过第二句话,甩手让手下将已经软趴在地下的日本交涉团的人带出了市府大楼。

  “等等。”夏天却是唤住了转身欲走的田然,叮嘱道,“另外,你要做好市区的安全工作,据我推测,日本的黑道组织山口组和奥姆真理教真有可能会派人前来,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绝不让全市人民有任何内失。”

  “你放心!”田然大大咧咧地说道,“这衡山市只要我田然一句话,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来多少都让他有来无回。”

  “嗯。”夏天点点头,忽然有些丧气地说道,“等会省安局的龙逸云同志会前来衡山市协助破案,你抽个时间去迎接一下罢。”

  “多此一举!”田然冷冷地抛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湖南省委、衡山市委公安局忙得一片焦头烂额的时候,徐三也是某荒山古洞中惶惶不可终日。

  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救下这神秘人了,这摆明了是惹了个天大的麻烦嘛,而且估计这次也不会有前次般好运气了,光是看看身后那留下的一串串血迹,便是想要掩藏行迹也难哪。还有,这个明显已经失血过多的家伙,能将他送去医院吗?若送了医院人家一问一说,那不是全部露了宝?

  那就这样将这家伙扔在这古洞里让他慢慢死去?

  想到这里徐三几乎后悔得想自杀,如果这家伙真的死了,估计那凶手的头衔便不可避免地要落到自己头上了,唉,自己偏偏怎么就这般倒霉?被龙逸清小娘们欺侮不说,跑出去透口气,却也惹下这等天大的麻烦。

  神秘男子终于国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微弱地叫着:“水……水……”

  徐三霍然吃了一惊,急忙凑到男子嘴边,始才听清他在说什么,便急忙串出山洞,好在这里山泉溪流多得是,了随便搞了一枚大树叶,做成斗状舀满清水,慢慢地沥入男子微微张开的嘴里。

  似乎已经垂死的男子便神迹般地抽动着喉结,开始贪婪地天咽着清甜的山泉水。

  有戏!徐三瞧得心下一阵兴奋,看来这家伙的命还挺硬,这么重的伤都没有死。

  其实,这纯是徐三先入为主的概念罢了,这神秘男子虽然血淋淋的像个血人,但身上百分之九十的鲜血皆是其它人的,并非是本身的血!否则,只怕是一头牛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不过,神秘男子确实也受了重伤,肋骨折了七根,一颗子弹从他的右肩上穿了过去……

  当夜鸟再度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之时,他便看到了那个在忠烈祠前有一面之缘的前伙!看看身边陌生的古洞环境,想来也是这小子将自己弄来这里的吧,呵呵,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救了自己一命!

  “你……没事了?”徐三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夜鸟倚着洞壁竟然慢慢地撑坐起来,白痴般瞪大了双目,“你可以坐起来了!”

  夜鸟虚弱地点了点头,冲着徐三困难地微笑笑,虚弱至极地说道:“麻烦你去替我弄些药水来,我需要清理一下伤口。”

  “哦,好的,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去。”徐三急急忙忙出了山洞,决定去山上的诊所弄一些药水来,可不能让这神秘人给死了,否则,那凶手的头衍岂非要落自己头上?

  衡山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龙逸云脸色冰冷,语气也冰冷至极。

  “为什么到现在迟迟不采取行动?”

  田然淡然一笑,带些奇异的神色,淡然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总之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行吗?”

  “不行!”龙逸云说得斩钉截铁,“省委领导需要立即破案,我们需要立即展开行动!马上组织人马去第一现场,严密搜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已经查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田然的语气也显得不容置疑。

  “我不信!立即再查!”龙逸云冷冷地说道,“有时候,一个再优秀经验再丰富的公安战士也会犯错误。”

  “是吗?”田然淡然一哂,带些莫名的笑意,说道,“既然这样,小汪,立即去通知相关人员,准备再一次搜索现场,希望我们的龙特派员能够给我们带来惊喜。”

  龙逸云蹙了蹙眉,本能地感到田然对他的讥讽,一想心高气傲的他当场就想反脸,但想起冷书记临行前的话还是忍下不发。

  但,当龙逸云在田然的带领下来到第一凶杀现场的时候,他几乎气得吐血!这哪里还有丝毫现场的痕迹?整个地面就像被推土机推过一样,附近百米的山林也被砍伐焚毁一光,这根本就是有人蓄意破坏过的!

  瞧着这一切,龙逸云终于勃然大怒,冲着身边的田然骂道:“田局长!你这是怎么保护的现场?你是怎么当的公安局长?竟然连最起码的职责都不明了呢?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田然冷冷地瞧着龙逸云有一小会儿,忽然抛下一句:“我田然生平做事,从来都仰不愧天俯不怍地,站在世间为人,更是对得起所有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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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9楼 发表于: 2006-05-02
第九十四章 舆论
  衡山旅游团凶杀案一波未了,衡山市府群殴日方交涉团已经波澜再起,而且此次波澜比之前次更是凶猛劲烈!凶杀案还可以解释为治安不佳,撤个玩忽职守的相关人员便可以平息,日方除了索赔倒也别无他法,但市府痛殴交涉团一案则要严重得多!

  几乎是案发之后第一时间,日方领事馆就发来了措辞强硬的严正抗议,日本首相犬之郎也对此事表示严重关注,敦促中共能于此事给全日本人民一个合理的交待。

  在某些别有用心的国家与地区的推波助澜之下,衡山市府痛殴日方交涉团一案彻底暴露在世界舆论之下,一时间,批评质疑声铺天盖地而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纷纷对中国的人权状况表示严重忧虑,表示将不惜一切努力争取改善中国的人权现状。自“四九”风波之后,中国在世界舆论面前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

  冷寒天铁青着脸,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形神焦躁不安之极。他又岂能不急?岂能不怒?岂能不大光其火?但他更多的是后悔,他后悔为什么自己竟然事先没有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竟然没有亲自过问此事!倘若由自己亲自处理,自然也就不会有这种等事了!那么国际上便也就不会有如此严重的舆论了!

  现在——冷寒天心下忍不住哀叹,面对如此沉重的国际压力,撤换一个衡山市委书记只怕是已经难以平息众怒了!十有八九,他这个刚刚当选的代书记也要易职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跌倒了,他还可以第三次重新站起来吗?

  沉重地摇了摇头,冷寒天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泄气也似地坐倒在沙发上,喘息不已。

  衡山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龙逸云正和田然冷眼相对,有如两只互斗的公鸡,互不相认地大眼瞪小眼。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龙逸云重重地将当日的参考消息扔在田然面前,吼道,“真不知道你是在干什么的,从公安局到市府大楼仅仅五百米,你呢?等你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玩忽职守,你懂吗?你瞧瞧,你瞧瞧,现在可好了,整个世界都翻腾了,都说我们中国没有任何人权保障,是个野蛮的国度,你知道,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职,给国家给老百姓带来了多重的损失?你懂吗?这个责任你负担得起吗?”

  田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瞧着那张歪在办公桌上的参考消息,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市委书记带头群殴、中国衡山人权丧尽”。

  愣了半晌,田然嗡声嗡气地说道:“我——我只是,只是想出口气,让小日的吃些苦头罢了,谁想到,谁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后遗症啊。”

  “糊涂!”龙逸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浓眉已经蹙成一团,“你纵然在心里面千般痛恨日本人,你纵然在心底十万分要想痛打日本人,但你得先留好了后路,得先有了万全之策!作为一个人民公安,你应该是懂得穿在你身上的这身警服的意义的,那就是维持正义!无论是自己的同胞还是曾经对我们超成过重大伤害的日本人,都需要一视同仁!如果你非要虐杀日本人,我并不反对,但请你私下进行,不要在你代表中国代表中国人民的时候去做这些有损中国形象的蠢事!你明白吗?”

  田然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总之我这么做是出于对祖国的一片赤诚,人民会了解我的。”

  呼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龙逸云颇有些无奈,叹息道:“问题就在这里,我知道你爱国,知道你想替自己的同胞出口气,所以故意拖延时间让夏书记他们能够放开了手脚痛殴日本人!但人做事是要多动脑子的,不能光凭意气用事的。”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田然确实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了。

  阴沉着脸疑思了半晌,龙逸云始才冷咧地说道:“事到如今,唯一的拘回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田然急问。

  “尽快让衡山旅游团凶手一案结案!”

  “那好吧,我这就找人去衡山抓捕真正的凶手,我知道那家伙还呆在衡山。”田然说完就想急着往外走。

  “回来!”龙逸云一声轻喝便生生喝住了田然,埋着头走了几步,龙逸云霍然抬起头来,冰冷一笑,寒声说,“不用去找真正的凶手了,那个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最好的凶手!给他安个罪名,就说是台湾特工,蓄意挑起中方与日方的争端——还有,立即将夏天抓捕归案,罪名‘台湾间谍’!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挽回我们国际形象的办法了。”

  田然的虎目亮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嫁祸于人!”

  “不错!”龙逸云的俊脸看上去有些狰狰,冷声说道,“听说过一个小故事吗?有个中国人去欧洲旅游,不小心错进了女厕所,被人逮住了,结果他竟然色咪咪地笑语一声‘哟西’逃之夭夭!这样一来既撇清了自己,还不忘了打击一下小日的声誉!实属一石二鸟之高招。”

  田然有些凛然地瞧着龙逸云,忽然觉得这个来自省厅的年轻长官竟是如此深不可测!他压根儿没有想到,在他这张年轻得显得稚嫩的俊脸掩饰之下竟然有颗成熟阴沉得难以想象的心。

  深山古洞。

  夜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多亏了徐三不时送水送饭还送药,总是将一条命给捡了回来,用完徐三捎来的午餐,夜鸟瞧着蹲在不远处的徐三,忽然笑了笑说道:“小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徐三。”徐三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忸怩,甚至是紧张,毕竟面前的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自己虽然救了他,也未必能够消得去他的杀心罢。”

  夜鸟将徐三的表情瞧在眼里便呵呵一乐,说道:“小子,瞧你吓成那样,没见过杀人吧?”

  徐三便哼了一声道:“哼,我还杀过人呢!会怕杀人,真是笑话。”

  夜鸟的目光一闪,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惊奇,随口问道:“你为什么杀人呢?”

  “我——”徐三张口欲言,忽然悚然一惊急忙打住,警惕地瞪了夜鸟一眼,冷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你又为什么杀人?”

  “我?”夜鸟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忽然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杀卖国贼以及日本人。”

  “你很恨日本人吗?”徐三忽然有些好奇,“你将那旅游团里的那个仅只十几岁的日本小孩也杀掉了,如果没有刻骨的仇恨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如果我跟你说我其实并不恨日本人,你信吗?”夜鸟忽然认真地瞧着徐三。

  “你不恨日本人?”徐三明显一愕,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将他们都杀光呢?难道你竟是在靠杀日本人练习武功?”

  “练习武功?呵呵,你小子可真逗,哪有杀日本人可以练武功的。说起来我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杀日本人,是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生存大计。”

  “中华民族的生存?日本人能够威胁到我们中华民族的生存?”徐三质疑道。

  夜鸟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冷冷地瞧着徐三:“小子,你永远也不要小瞧日本人!虽然他们自古便是欺软怕硬的贱狗习性,但对一个民族那是绝对例外,那就是我们中华民族!便是在我们古代历史上最强大的唐朝和明朝,倭族人都不曾有片刻放弃过一统东亚的美梦!对于一个以灭亡我们民族为己任的民族,我们是不该抱有任何纪想也不应该有任何留情的余地的!我们伟大的毛主席便在这个问题上闹了个国际玩笑,我们免去战争赔款的诚意换来的就是今天这般的中日友好,他们竟然连侵略都不承认,你说值吗?”

  “那个——”徐三挠了挠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多数的日本人应该还是热爱和平的吧,仇恨应该以友谊来化解不是吗?要知道我们中华民族是个宽容的民族呀。”

  “放屁!”夜鸟忽然激动地一坐而起,然后又痛哼一声跌回地下,豆大的冷汗已经滴滴而下,干指着徐三,喘息了半天始才气声说道,“你是猪头啊?你到过日本吗?你怎么知道大多数的日本人对中国人友好?告诉你,你没有到过日本永远也不要一厢情愿地认为日本人会象我们想的一样友好!让我告诉你真相吧。二战时的战犰被日本老百姓当成英雄供奉在他们所谓的靖国神社里,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会经常前去参拜!日本人称呼我们中国人通常为支那人,带着明显的侮辱性质,日本人从内心深处鄙视我们中国人,认为我们中国人不配拥有我们的国土,而他们日本人才是这片大陆的真正主人!曾经有个日本青年,嚣张之极地在我面前画下一张东亚地图,竟然将我们的沈阳写成了奉天,竟然说这里本来可以是个很好的都城!哼哼,不过,这日本猪现在已经到阴间去做他的帝国梦去了。”

  “不会吧?”徐三听得心神颤动,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可中国和日本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领邦啊,应该互相帮助才对呀?”

  ”哼哼,友好领邦?互相帮助?”夜鸟冷笑,“五十年前日本人拿着枪来欺侮我们,现在他们拿着钱来欺侮我们!日本人从来就不对我们中国安有好心,他的岛国情结决定我们中国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朋友,因为我们拥有距离他们最近的丰饶的大陆,你明白吗?”

  徐三嘶嘶地吸着冷气,渐渐地有些相信了。

  “日本人真的这么可恶?”

  夜鸟重重地点了点头,带些斩钉截铁的意味。

  湖南省政府大楼,冷寒天正兴奋地大声叫好,因为激动苍老的老脸也显得有些潮红,似乎血气一下子便又旺盛了起来一般。

  “立即将情况如实反映给日本大使馆并上报中央,日方提出的一切赔偿要求一律满足,好了,就这么办。”

  看着秘书领命而出,冷寒天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颓然瘫坐在沙发上。真是好险啊,幸好竟然是台湾间谍从中作梗,否则,只怕——想到这里,冷寒天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不敢再往下想了。不过,这事情真的有那么巧?真的是台湾间谍所为?

  嗯,看来还得给小龙打个电话,无论如何也得将些案落实,找出“铁证”来!想到这里,冷寒天再也坐不住了,迅即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拔通了衡山市公安局的电话。